那些见识过爸爸打妈妈的男孩儿,极有可能将来也会打自己孩子的妈妈;而女孩儿呢?则常常以反向的形式作出反映,即被孩子的爸爸暴打!
“我爸爸又打我妈妈了!”一个不到4岁的女孩儿哭着对自己的幼儿园老师说。
这是昨天下午在为青岛海山幼儿园的家长们讲座时我设计的一个情境,接下我便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您是那位幼儿园老师,会如何应对?”
其实,我所期待的不是家长们回答了“什么”,而是“如何”回答的。专业训练能够让我通过这些家长的回答方式,尤其是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所伴随的情绪反应,较准确地对其做出判断:是否具备共情能力吗?共情的对象是幼儿园的老师还是那个不到4岁的女孩儿?共情的深度如何?
我拟讲的主题叫“父母对家族不良文化的觉察”。心理咨询经验告诉我,缺乏共情能力就是一个家族最为差劲儿的不良文化,它具有明显的代际遗传特征;若想改良,做父母的必须首先对此予以自知和觉察。
家长们的回答更多的还是停留在“爸爸打妈妈”这一事实上,我听到的几乎都是理性的分析评判而少有人去设身处地、感同身受。于是,我也能够大体判断出来,这些家长们从小遭遇伤心时,是在自己父母怎样的对待中走过来的。
待我举例说明处理孩子的情绪要远比让孩子明白道理更为迫切和重要,能够与那位幼儿园老师换位思考的家长可能要比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家长更能理解自己的孩子后,家长们所谈的个人经历证实了我的判断。
一个从小被爱着的人,才有可能更爱别人;一个从小能够被理解的人,理解别人的能力可能就强一些;一个从小被能与自己共情的父母养大的人,长大后的共情能力一定不会太差……而一旦具备了共情能力,哪怕不具备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至少也不会对一个弱者施暴,怎么可能会出现诸如爸爸(丈夫)打妈妈(老婆)之类基于性别(弱势)歧视的暴力呢?
科学心理学认为“心理是对客观现实的反映”,我说,家庭尤其是家长就是每一个孩子所赖以生存和效法的客观现实,孩子的心理以及由心理所决定的言谈举止——行为,都能准确或变形地反映出家长的模样。
比如,那些见识过爸爸打妈妈的男孩儿,极有可能将来也会打自己孩子的妈妈;而女孩儿呢?则常常以反向的形式作出反映,即被孩子的爸爸暴打!
这是科学结论吗?我对此并不关心,而是感慨于对一个个“宿命式”家庭悲剧的观察。
我常说“对孩子最好的家,就是爸爸爱妈妈”,这样的说法完全是我在对心理健康的孩子共情基础上的肺腑之言,而如果我在说“对孩子最坏的家,就是爸爸打妈妈”时,您能认同那也是我对那些有心理问题的孩子深度共情的表达吗?
“孩子”是个相对于“父母”的存在,不论年龄大小。当一个53岁的女知识分子说起自己小时候看到爸爸打妈妈时,在我面前哭成了一个孩子,而她找我咨询的目的就是想尽快长大以便脱开家庭暴力的地狱。
我相信昨天的家长们能够听懂我在讲什么,也会对自己家族的不良文化有所觉察。但是,由于每次都有新家长的加入,致使我每次讲课都有所保留——很多想说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比如,当看到有的家长在听我讲课时连只笔都不带,我便能断定我作为一个老师在这种家长心中的分量;我也就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家长如何教会孩子去尊重自己的老师,甚至有一天当孩子去听一个讲座却连只笔都不带时,还会抱怨或指责孩子不愿意学习!
希望家长们记着:下次听课时带只笔,最好也带个本子。即使您一个字也没写,就单纯是做给孩子看的!对您举手之劳,但我相信您就是在为孩子“尊重老师、喜欢学习”做出榜样,就是在做“改良”,有百利而无一害!
能够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就是共情,能够满足于一个人的心理需求就是深度共情。在对此有所了解后,我们再回到那个问题上来:
“如果您是那位幼儿园老师,会如何应对?”
请注意:您的回答所体现的不是能力或技巧,而是一种态度——那是您不知不觉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