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燕巢

上个月,我周末回妈妈那吃饭的时候看见一只燕子径直朝我家门口飞来,消失在门边。它飞来这里做什么?我觉得好奇,便出门察看,却惊喜的发现在我家和邻居家门中间的一个小平台上多了一个灰色的窝。细细地看,它是用一条条泥巴做成的,应该是燕子用嘴一口口衔来的,看起来有些简陋。那个窝离地不过两米,只要站在椅子上,伸手就能够碰到。我心里好奇地想,燕子怎么会把窝筑这么低的地方,但同时又觉得很开心,可以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燕子。

一段时间后,周末我再回到家里,发现那个窝的边上冒出了四个小脑袋。小燕子出生啦!他们张着嫩黄色的嘴巴喳喳的叫着,嘴巴简直都比脑袋要大了。这时一只大燕子的身影出现了,小燕子们叫得更热闹了。大燕子飞到窝边,扑棱着翅膀,停在半空中,把嘴里的东西送到一只小燕子口中,就又立刻转身飞走了。

听妈妈说,燕子妈妈和燕子爸爸每天都忙着给小燕子找吃的。我问妈妈,那他们怎么知道哪一只小燕子吃过,哪只小燕子没吃过呢?妈妈笑着说不知道。

那天晚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小燕子们安安静静的,可能是睡着了吧!我抬起头,看见路边的电线上,停着那对燕子父母。它们在雨中一动不动,只有当风吹来的时候,他们的身子才随着电线微微晃动。我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觉得微微的有些惆怅。从人类的角度来看,燕子爸爸妈妈每天只忙一件事,就是给小燕子找吃的,生命的意义似乎就只有繁衍。生儿育女对它们来说是不需思考的本能,不像人想的那么多:要不要生?什么时候生?叫什么名字?喝什么牌子的奶粉?上什么幼儿园?该怎么教育他?……它们每天如此忙碌,晚上还不能到窝里面睡觉,感觉好辛苦!

再过一周,我回到家里,再去看燕子窝,却发现窝已空空如也。我问妈妈:小燕子呢?妈妈说它们的翅膀硬了,飞走了。我又问,那他们不回来了吗?我妈说应该是的,听别人说燕子飞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惆怅。 燕子爸爸妈妈们辛苦建的窝,全部意义就在于让小燕子有一个生长的地方。 而当小燕子长大后能够自己飞翔时,它们也不再眷恋这个窝了。它们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伴侣,再重新筑起一个窝,生下自己的燕子宝宝,一代代如此下去……

我想到了自己。前年结婚后,我便带着自己的衣物,搬出了住了十多年的家,搬进了和老公的小家,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回一次娘家。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小家在心里已经占据了越来越多的分量,而有爸爸妈妈的家对我来说似乎已经越来越变成是一个做客的地方。当我发觉这一点时,我内心感到愧疚,甚至不想承认这一点。

记得以前有个阿姨来我家串门,跟我说:以后要孝敬爸妈呀!我正点头着,妈妈说,只有手摸脚,没有脚摸手。我当时还想,不可能。还有一句话,养儿方知父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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