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傍晚,原本应了谢玉政的约,玲珑等人一同前往谢府赴约,谢玉政为表诚意还特地派了府中管家前来迎接。
鹧鸪哨已和陈玉楼了解过,谢家、陈家与罗老歪就是这湘阴县城的三大家,谢家原本是前清官宦世家,清亡之后举家迁回了湘阴老家,谢家世代官宦,谢家曾祖还曾是满清的吏部侍郎,家资颇丰,不仅在湘阴,就是在湘省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人家。
谢家这一代有三儿六女,大爷谢玉龙现任湘省财政厅厅长,长居于省府;二爷就是这谢玉政,刚从海外归国;三爷谢玉笙行商,主管谢家在外的所有生意,但最得当家老爷子喜欢的就是这谢玉政。
鹧鸪哨自是不愿意玲珑去与那谢玉政来往,但是玲珑既已答应,他自是不会阻止,只小心看护着便是。
来到谢府,谢玉政长身玉立已在府门口等候,身后还跟着几名少女装扮的女子。
“玲珑姑娘来了!”谢玉政一见玲珑便是眼神殷切地上前打招呼。
玲珑只是淡淡点头应了声:“嗯!”
谢玉政领着众人来到府内花园,凉亭内石桌上已摆了满桌精致点心瓜果。
众人一一落座,花灵与清霜分立在玲珑与鹧鸪哨身后。
谢玉政举杯向鹧鸪哨道:“听闻鹧鸪哨兄弟乃是搬山魁首,谢某久仰久大名,今日一见兄弟真是气宇轩昂!”
鹧鸪哨举杯只是沾了沾:“谢兄客气!”
谢玉政道:“鹧鸪哨兄弟是嫌我府上的酒不好么?怎地不饮此杯?”
鹧鸪哨还未答话,玲珑已在一旁说道:“我师兄从不饮酒,我都不会勉强他!”意思就是我都不要他喝,你差不多就得了!
“哦,原来是这样!”谢玉政一笑:“那您随意!玲珑姑娘既然爱酒,就请品尝一二!”说罢举杯敬玲珑。
玲珑与他虚敬了一下,便微撩面纱将杯中酒倒入口中,入口绵软顺滑,倒是不差:“此酒甚好!”
谢玉政闻言儒雅一笑:“玲珑姑娘喜欢便好!”
“二哥,你在此宴客怎不叫上我?”一名身穿玉白短衫墨色马面裙的女子袅袅婷婷地登上凉亭台阶。
“这是我家五妹芙蓉!”谢玉政向着玲珑介绍:“芙蓉也是爱酒之人,可与玲珑姑娘做个伴!”
玲珑微一皱眉,那芙蓉的眼光在她与鹧鸪哨之间打量,之后更是频频将目光落在鹧鸪哨身上:“小妹来迟,打扰二位清兴,敬在此二位一杯!”
鹧鸪哨只举了杯将早已换过的茶水喝下,玲珑只浅抿一口。
芙蓉一口将杯中酒喝下:“玲珑姐姐怎地不喝?听二哥说玲珑姐姐貌若天仙,玲珑姐姐不如将面纱摘下如何?”
玲珑啪地一下将手中酒杯磕在石桌上,站起身来朝着谢玉政说道:“多谢谢二爷款待,这酒我有点喝不下,告辞!”
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芙蓉一把扯住衣袖:“玲珑姑娘怎地这样,来我谢府做客竟如此无礼!”
就见一道寒光闪过,一刃剑锋已停在芙蓉手臂,清霜冷声说道:“放手!”
芙蓉吓得一哆嗦,立马松开了玲珑的衣袖。
“谢兄抱歉,我师妹向来任性,谢兄见谅!”说罢上前拉起玲珑的手往外走。
谢玉政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芙蓉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一个深闺女子哪里遇到过这种状况,又气又怕竟口不择言:“什么貌若天仙,分明就是个走江湖的粗鄙女子,枉费我二哥一片痴心,看你这样子,还不知与你师兄是什么关系!”
鹧鸪哨拦住气得又要拔剑的清霜,握紧了玲珑的小手,淡淡说道:“这位姑娘请慎言,玲珑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之间何须姑娘置喙,我未婚妻出身名门,冰清玉洁,倒是姑娘言语粗鄙,谢家须得好生教养才是,告辞!”
说罢牵着玲珑扬长而去,谢玉政这才得知玲珑与鹧鸪哨的关系,心里暗暗替玲珑不值,这样钟灵毓秀的仙子竟然与这下三流的搬山道人是未婚夫妻,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烂泥上。
是的,谢玉政自从陈玉楼口中得知鹧鸪哨与玲珑的身份就没想过他们会有什么关系,虽然陈玉楼并没说明昆仑是怎样神话般的存在,但是仙山道门门下自然是圣洁无比的九天玄女,而搬山,这个谢玉政知道,说得再如何玄乎也就是个盗墓的,他打心眼里就瞧不上,不过是碍于玲珑姑娘的面子虚与委蛇而已,却不知竟会是这样。
走在石板路上,玲珑没有言语。鹧鸪哨轻轻摩挲着她的小手:“怎么了?玲珑?不高兴吗?”
“嗯!”玲珑闷闷地应了一声。
终究是个小姑娘,鹧鸪哨心里想着,便道:“何必在意这些,原本就是萍水相逢,他人怎么说关我们什么事?难道你是怪我不应该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当然不是!”玲珑急急抬头回道。
“那你是愿意做我妻子?”鹧鸪哨成功转移了玲珑的思绪,笑着低头问她。
玲珑嗔怒地白了他一眼,脸上泛起红霞:“不跟你说!”
鹧鸪哨笑了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玲珑怎么这么害羞?那以后可怎么办?”
“咳咳!”清霜低咳了两声:“大街上人可真不少!”
玲珑看着街上零零落落的几个行人,难道我又瞎了?
清霜与花灵对视一眼,偷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