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三岁,几经辗转,才明白自己再不是那个踌躇满志的少年,开始讨厌人群,不爱说话;才明白自己正是那只缓慢挨锤的牛,不再想吃,想玩,不愿去设想未来
那时候提笔写给自己—行事不求成而求无愧,饮酒当醉,当有读诗佐酒的雅兴,兼纵情歌舞共声色的俗念。
眼目下的我已经不敢相信曾经活得那么肆意又快活。
当年念头一动背几块饼干几瓶水就敢去雪山和沙漠的少年是我么,露营在半山腰上高反头疼欲裂反而穿着单衣灌着烈酒指着星空暴躁地怒吼的少年是我么,我完全是两样的人了。
我只是还很年轻而已,我早就已经输不起了,我已经输过了错过了我怕了。
我从前是志愿做一个凡人俗人烟火红尘中人的,因为做圣人坏人都太辛苦,我也没有那么黑白分明,而现在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想不明白了,归处没有了,欲望没有了,善意没有了,行善作恶都没了动机—像他妈深宫里的老太监。
我不明白到底我负了谁还是谁负了我,然岁月如流,木已成舟。
真想不明白这般境遇是为了哪出。
夜色尚浅,无茶无酒,且看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