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文笔上有了些名气后,有不少综艺栏目请我去参加节目想,一直没有答应,虽然他们答应付的报酬不少,但现在的我已经无所谓钱多钱少了,毕竟我只是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必要去追求太多了。
前些日子去了趟医院,因为最近自己总是感觉身体全身无力。
医生给我建议,说是让我赶紧住院接受治疗,原因是得了肝癌。最终我没有听取医生给我的建议,我只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下午就离开了。医生说治疗期间病人是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接近辐射物体,例如电脑,手机等;另外。还有一方面是治疗期间需要有专人陪护,而且要陪护的时间也不短,更重要的是,治疗成功的几率不足三成。
我离开医院一方面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从小我身子骨就弱,这六年来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很好的保护,小病更是不停,这肝癌来的只能说太凑巧了,可以说是来的不早也不晚,恰是我最得意时。另一方面,医生说要有专人陪护,我找不到人呀,况且我想也没人愿意呢,不然我又何必隐姓埋名的跑到这个到现在还陌生的城市呢。
我给最近邀请我去参加节目的栏目组回复说是答应参加他们的节目,他们很高兴并且提出来要进行提前的宣传,以增加这次节目的收视率,我同意了,只是说,越快越好。因为我想床柜边那张病历卡上两个楷体的字已经等不急了。字是——晚期。
一直在网上连载的短篇小说,我在努力把它写完,我怕自己没有机会写完它,这会让最后支持我的人失望的,而且人其实就像一本书,我不想有本书名叫安格的书到最后还留下空白。安格——我唯一能证明的身份了,而且仅仅只是一个网上的笔名。
我之所以这么迫切的要去参加这个节目,是因为当初的事,我已不想再逃避了,我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离开这世间的资格,况且落叶归根,我只想有片叫安格的叶子能够归得了根……归得了根。
(2)
不得不说栏目组准备工作速度很快,才三天,我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的街角那商贸大楼外的荧屏上看见了一则广告,著名网络写手安格将参加××节目,时间是在四天后。他们倒是很快啊,毕竟他们的节目是一个星期才一次的,看来他们是挺看重这次节目的。
只是在这次宣传后,微博上面出现了一股热潮,是关于我的过去,准确的说是关于当初的那件事。其实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但是要像网上说的那么详细,恐怕也只有当初我身边的人了,只不过那件事情的背后又有谁知道明白呢。
网上开始肆虐的刮起“安格事件”的热潮,有很多是为我的忠实读者开始于我划清界限,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另外也有人尝试“借火烧身”,替我说话,很不错的是,这类人都在短期内火了一把,当然了前者的人肯定是要比后者多的多的。
网站开始和我交涉,说交涉是好听点,倒不如说是来进行最后通牒的,毕竟网上发生这么大的事,针对我的人也吧在少数,一个网站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作者而遭受很有可能将会覆灭的冲击的。我看了看自己尚在连载的小说,和他们说:“等我两天时间,让我把书写完,那时我会自动退出网站的,也算是给那些读者一个交代。”
网站的人和我交涉,我没有多大在意,毕竟我也没有多长时间来写些东西了。后来,那栏目组打来电话,其实我是明白的,他们有些后悔了,但是之前已经在社会上宣传过了,以至于他们现在是进退两难, 跟他们说了抱歉,然后又说这次节目不必支付任何稿酬,让我参加就好了,最后他们是答应了。
(3)
栏目组给了我一些关于录制节目的程序资料,然后让我一个人在会议室里看文件。我看了一会,也没太在意,我想恐怕这一次的节目会打破他们的常规吧。
我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两个工作人员在说着今天的参与这次节目的观众是他们首次没有满场,甚至只有一半的人参加,而栏目组为了让节目挂住脸,竟是让自己的工作人员充当一些观众,还有的是从外面临时请来的行人。
栏目组在准备就绪后开始录制节目,主持人照常进行一些琐事,和观众互动会发现这次的节目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才尴尬的说要邀请我上去。我上去的时候和节目主管说了一句“等会会发生一些突发事情,但希望你能让我把话说话。”
在节目主管疑惑的眼神中,我走了上去,和主持人打了给招呼,然后看着下面坐着的观众,不说话。
时间在流逝,有人不明白我的沉默,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首先,我很感谢你们能够来这里倾听我将要讲的故事,也很希望你们能够听我讲完,哪怕这里有一半人只是临时被请过来撑节目的场面的,但无所谓了,我依旧很感谢你们。”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朝下面的节目主管看了一眼,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提到请人撑节目的情况,这是娱乐界的潜在规则。边上拍摄的工作人员开始纠结要不要在继续工作,但在节目主管点头之后又开始手中的活计了。
其实我倒是觉得很对不起这节目主管呢,恐怕这次节目后他会被上面的人怪罪吧。
“近段时间网上一直在流传的‘安格事件’,我只能说事情的确存在。当然了,这还要我把真实情况全部讲完,我不想在逃避了,也没时间在去逃避了。接下来我将讲述我自己的故事,不会掺杂任何的虚假,一如在网上写作一般,说什么是什么,不会有任何欺骗。”
(4)
“我从小喜欢写字,把自己想写的故事,然后上传到网上,让很多人能够看见,但是我从来不会告诉身边的人,这是我的一个秘密。那时候鲁拉是我的笔名,这是我在一个关于上古神话集中看到的对少年的称呼。
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生,但是那时候不敢开口,可能是从小性格使我内心有些封闭吧。
呵呵,那有什么办法呢,总是不敢说出来,怕啊,怕到时候会被拒绝,可能俩个人的关系会被疏远。
直到10年的三月份,那时候已经是高三了,准确的是离高考不到100天。在一个星期六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短信,是网站的编辑发过来的,让我有空打电话过去详谈。
学校是星期六下午放学的,我在放学时所有人离开学校以后,我给编辑打了给电话,编辑说有个著名的文学院想要特招我入校,我答应了,因为这将是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放飞自己梦想的机会,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能就这样流失了。那个文学院名气不小,文艺气息也很深厚,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编辑告诉我说,那个文学院已经打算特招,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就是走走形式一类,到时候会通知我。
星期日回校前我去超市一趟,买了一些她喜欢的礼物,我想既然要走了,有些事情也不想在隐瞒下去了,毕竟错过了,可能就永远的错过了,哪怕踏出那一步可能会万劫不复。
那天,我迟到了,在街上呆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没有赶上下午的正常上课,倒真是可怜,因为迟到在教室外面被罚站,后来我被班主任带到了办公室。乱七八糟的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似乎是因为班里发生什么事情了,问我前一天是不是最后一个回去的。
被班主任弄晕乎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回到教室我才知道,是班上有人少了钱,还有随之一起的一只手机。那人说前一天回到家才发现钱和手机不在的,回想起来是落在学校里了,可今天来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不在了。他们查了监控,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而且是故意留下来呆有一会的,所以莫名其妙的我就被他们怀疑上了。
教室里的那些同学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我了,呵呵,欲加之罪吗,可是我没有去解释什么,我想,相信我的人我根本不用去解释,不相信我的人也没有资格让我解释。
班主任开始拐着弯抹着角的找我谈话,应该说是试探吧,而教室里的那些同学似乎也吧相信我,本来就和我关系不好几个人甚至打乱我的书包。这使得我又一次的被叫到办公室里去了,因为我书包袋里竟然藏着一小叠红币,这算什么,应该高中生身边随身携带着这么多钱,说出去谁会信啊。这也导致了那个丢钱的人对我有很大的疑心,甚至曾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偷钱的人。
那些钱成了我和班主任彻底闹翻的决定性因素,班主任要我说出这些钱的来历,而我不想告诉他,因为应该不相信我的人是没有资格知道我的秘密的。那些钱是我从网站上面获利得到的稿酬,因为那时年纪小,又不想让父母知道,所以没有银行卡之说,以至于网站是快递寄过来的,那些钱我大部分放在家里,只有小部分带在身边。
我很愤怒,因为没有人相信我,但想想算了,反正马上要离开了,所以没有和班主任在吵下去,而是回到了班里,我跑到那个丢钱的人边上,冷笑的问丢掉的那些钱和手机加起来值多少,那人显然是被吓到了,在呆呆的报出一个数字后,我从那些钱里取出一部分,丢到那人桌子上,冷冷的说道,你那些钱在我眼里算不上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丢了东西,但无所谓了,就算是我拿的,那又如何,这些就当还你,哦,不,是我欠你的。
班主任对我的行为感到愤怒,因为这让他认为是在当众打他的脸,于是乎他把我父母叫到学校,我父母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来到学校根本就没有听我多说什么,而是在听完班主任说的他认为是事情原委的情况后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甚至是当众说与我断绝关系。他们不相信我,难以置信我身边会有这么多钱,也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很悲哀呢,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相信自己。
好了,这个学校都开始闹翻了,学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况且连家长都闹到学校了,一些好事的人早开始传播他们知道 最新消息了。
我在那天之后,把位子搬到了后面一个坐,因为我的好同桌可不想“贼”坐在一起。昔日那些所谓的兄弟、朋友到头来都开始疏远我了,想想吧,倒也不算很坏啊,至少让我明白了嘴边的兄弟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唯一让我很悲哀的是,她也不相信我呢,开始把我当成陌生人般,每次看到在那种冷漠的眼神,心里总是会觉得难受。
我坐在后面,抽屉里是本来要送给她的礼物,开始现在恐怕……班主任在等,等学校给我的退学通知,而我也在等,等那个文学院的特招通知书。我想反正没有人相信我,离开这里倒是挺不错的想法。
我等到了,只不过是学校的退学通知书,还有则是那文学院给我发来的一个消息,说我为人品性较差,取消这次的特招计划。后来我才知道,那文学院私下向学校询问关于我的相关资料及高中期间的学习情况,而学校就把这件事给端上了台,以至于那文学院真的以为我有过偷窃的行为而取消了这一次特招。
我恨他们,因为他们我失去了追寻自己梦想的路,可我能怎么办,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相信我,没有任何人,谁都没有。
我离开了学校,一方面是我自己不想呆在那里了,因为在那里,我失去了一切,所有的一切;另一方面,恐怕那学校也容不下我了吧。
我回家了,但我没有在白天的时候回去,因为我怕和父母碰到后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我在晚上事才偷偷的回到家门口,可是我错了,真的一无所有了,我手里的钥匙已经打不开那扇门了,他们已经换了锁了。
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没有任何人在相信我,我被所有人抛弃了。
我一个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看着街上一群群的人谈笑风生的路过我,突然有种如同背井离乡的游子一般的思乡情怀,是那样的孤独却没有任何依靠。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一如我漫无目的的就出现在这个城市一般,一切都像是戏剧一样,匪夷所思却又难以置信、无可奈何。
当然了,我和游人不同,那些背井离乡的游子虽在异乡,可家里的人、身边的朋友都在想他,念他,而我呢,我想他们是在厌我,恶我吧。
在那天我被锁出门外后,我扔下了所有与他们有关的一切,想借这样的方法使自己忘却他们,之后我来到了这个城市。
也看是在那天,我刚到这个城市的那一天,在我身上发生的两件事让我记忆犹新,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啊。第一件事是:我傻乎乎的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走了近一个小时,看见街边有几个小混混在欺负一个女生,而街边的路人却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呢,我就很傻的冲了上去,结果我笔下的那些英雄人物并没有多大作用,他们唯一给我的勇气就是我在被挨揍的时候没有让我流下眼泪。不过,很庆幸的是,那给女生跑掉了,那几个混混揍了我一顿后也不知道干嘛了就散了。我看着身边的人冷笑的看完这一切后摇着头离开,我突然发现也只有弱者才会怜悯弱者,但弱者更多的时候会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很强大,哪怕他们是那么不堪一击。
那时候我躺在街上,看着天空,周围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我没有在意,这个冷漠的世界、冷漠的人啊,都在嘲笑着我呢,我开始明白不要在意别人了,因为我只剩下我自己,也只有自己,我只能也只是为自己活下去啊。
第二件事呢,其实也就是我躺在街上时,有辆车开了过来,为了不影响交通,我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踉跄的走到街角的墙角坐着,有个老乞丐走了过来,在我身旁坐下。
他跟我说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导致自己心情不好啊。人啊,有时候要学会忘记痛苦,像我吧,从小就是孤儿,什么悲欢喜乐都只有我自己知道,没有人会来和我分享,后来吧,我也无所谓别人的看法了,我笑,他们可以笑我傻;我哭,他们就冷着眼旁观。渐渐的就会习惯了,我开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人呢,首先是得活着,然后呢,才是好好的活着,干嘛还要因为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呢。
老乞丐递给我一听啤酒,我喝了,我也就那一次喝酒了。,至于什么味道我是没有尝出来,反正那次我醉了,老乞丐在之后跟我扯了大半天的人生价值观我也没有听清多少,现在想想还真是亏了,这么好的人生教育课竟然没有认真去听。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身旁的那个老乞丐不见了,街道上很冷清,我就纠结的看了我睡了一晚的那个街角,摸摸口袋,呵呵,老乞丐走了,也把我身上唯一的那些钱给带走了。
说真的,我很感谢那老乞丐,因为他教会了我一些道理,比如说至少在这个世界我并不是最悲哀的,比我可怜的人还有很多;永远不要再自己受伤的时候把自己最柔弱的地方展露给别人,因为很有可能他会再给你补上一刀;最重要的是,忘记所有能忘的,扔掉所有该扔的。
我告诉自己,说,现在呢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没有人会。在我悲哀的时候来怜悯自己,靠自己吧,谁让现在我只剩下自己了呢。
我开始去找工作,没办法,要是不去工作我根本就不能养活自己啊。刚开始的时候,我找了一个小饭店做小工,工资并不高,主要那时候我只想找一个能够管我吃住的地方就行了。饭店的工作很累,你很难想象一个不到三四十平米的小饭店竟然能够会有这么多的客人,老板娘性子较温和,我骗他说出来打工,她觉得我有些可怜吧,对我也没有多大的束缚,我也趁饭店没人的时候跑到边上的一个小网吧里,就是趁着些时间去码些字,打一些小故事。我不想因为那些事使得我的梦想停止了飞翔,即使是折翼的天使也是向往着浩瀚的天空的。
我重新注册了一个帐号,笔名叫做安格,因为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本上古神话集里面的故事原版是这样的:从前有个少年,叫鲁拉,他从出生就很孤单,每天他都活在恐惧和无边的黑暗之中,却从来也没有人去帮助他,后来一个善良的天神看他可怜,决定帮助他,天神使那个叫鲁拉的少年失去了记忆,让他获得新生儿开始美好的生活。安格鲁拉——失忆少年。我是多么希望自己也像鲁拉一样失去了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啊。
在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三个星期六,我无意中输入了自己的qq号,看见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称呼苦涩的笑了笑,已经有很多人把我从他们的好友里拉黑,把我从他们的世界里、记忆里抹去。我想反正已经是如此了,倒不如断给干净,我把所有人都拉黑了,我想剩下的人只是没时间把我从他们的世界里除去吧,或者是根本不想浪费一点时间、一点电量在我身上吧。当然,我留下了一个也是唯一一个qq号,至于是谁,我想你们应该知道的,这是我那天唯一该高兴的吧,至少她还没有离开……或者早已离开。
在那段时间里,每天很累、很苦,有几次我甚至在网吧里睡着了,可是我没得选择,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变得一无所有了,我只能靠自己啊。幸好,那老板娘还不错,没有太亏待我,也经常问问我的情况并时不时的带些东西给我,我很感谢她,因为她是在这个让我一直陌生的城市里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当我在这个城市里拼命的折腾的第三个月时,我登上qq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我该高兴吗,毕竟她还没有把我忘记啊,可是……可是她在信息里面说:当初的所谓偷窃其实是那给女生不小心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寝室柜子的最里面了,后来是因为潜意识的认为它已经不在了,所以也没有费力的去寻找,直到三天前,高考结束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的,那时候她们寝室的人都是呆愣了,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没有机会在回头,而那女生也苦求她们不要说出去。只是她觉得有些对不住我,因为所有的一切罪过都是我在承受,可是我根本就什么也不没做啊,却是背上了黑锅,失去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我把她也删了,删了,全部没了,原来留着呢还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可是她发来的话却已经打破了我所有能够让自己麻木坚强下去的依靠。
事到如今我能怎么办呢,一切都回不了头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啊,我曾以为有人会相信我的啊。
这一个消息更多的告诉我,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高考结束了,原来不知不觉的那件事水落石出了,原来不知不觉的我还是一样都得靠自己活下去,一切都结束了,全部结束了。
我想哭啊,我把自己喜欢的人从自己的世界里硬生生的抹除了,可是我不能哭啊,我怕我会承受不了的啊,我不想再陷入那段被所有人怀疑的时间里。
我开始更加努力的工作,我想是不是有一天我成功了,我可以高傲而倔强的站在他们面前说:‘我还活着,活的很好,多谢你们给我这个让我不敢退后的机会。’
可是,只是想想罢了,又有谁会在几年之后记得那个被冤枉了的我呢。
我依旧在网站上面写小说,可是新人出来是很难的,要是没有抓住读者的阅读兴趣,很有可能你做的一切的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罢了,但我不放弃,因为这是我的梦想,为了实现我的卑微的梦想,我开始努力的去迎合读者,去努力更新以至于能够在最新更新里多次出现我的名字。
后来,‘安格’在网上有了一些名气,我也停止了在那饭馆里打工,谢别了那个善良的老板娘,拿着自己赚来的一些稿酬,租了一间房子,每天都在写字中度过。
到现在已经六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印象中有一次,半夜里肚子疼的难受,可是那时候身边没有手机,那小房子里也没有电话,其实就算有,我根本就没有多大用处,因为我知道联系人里面只会有着一片空白,甚至是到现在,手机里面依旧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网站编辑,另一个是这个节目的主管,这还是在三天前加的。
我那时疼啊,可有什么用呢,整个人直接软在地上,浑身没有力气,后来我是昏迷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没有去医院,一是没时间去,因为那时候要每天更新以拿到全勤奖金,二是我也没有钱去。
那天我在躺着地上想着,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了这个小房子里,恐怕也只有那收租的老阿姨会发现小房子里有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吧。很悲哀呢,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至于网站上的人呢,呵呵,当初‘鲁拉’没了踪迹,日子不是一样在过吗,又有谁会问‘鲁拉’怎么了,‘安格’怎么了。
现在好了,至少我不必在为吃泡面还是喝粥精打细算了,也不必在过那些因为花销太大而导致后面几天要空腹等着钱汇到账上。
只不过呢,每次有人提起的时候,我只能苦涩的笑笑,我没有告诉谁我的过去,因为我想忘却,我只是跟他们说我的家人在另外的城市生活,他们说我不孝顺,也不回去看看,我说,是啊,是不孝呢。
在我来那个城市的第三个月,我给我妈妈打了一个电话,那时我想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我也不用被别人指点了。我打回去了,真的,我真的忍不住了,以前我有多少次以为他们在不在都无所谓的,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我连续打了三个,一直都是空号,一开始我以为是打错了,然后就尝试打电话给我爸,与预料的一般,也是空号,我明白了,在我学会遗忘他们,遗忘过去的时候,世界和他们一样也在遗忘我。
那一年,九月份我回去了一趟,才一半年啊,那里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主要是因为要进行国土规划,很多地方都已在拆迁当中。我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那里没有了我熟悉的小街,也没有了我成长起来的那个‘家’,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变的那样的陌生,曾经熟悉的人,曾经熟悉的物。
我去了趟外婆家,所幸的是外婆家还没有因为国土规划而被拆迁,我戴着一顶帽子,压低了帽沿,屋子里依稀有几人走动着,外面那两棵枣树开始挂着些没有成熟的小枣子迎着风摇摆着,枣边的那条狗似乎是看见我了,撒着腿跑了过来。
原谅我的懦弱,我跑了,那条笨狗一直在我后面追着,我该笑的,它还记得我呢,还没把那个曾带着它四处游荡的我忘了呢,我是哭着上了车的,狗一直在那叫喊着,在车上的人诧异的眼神中我蹲在地上任由眼泪滴在车厢里。
才呆了一天不到的时间我就离开了,走之前我去了所谓的高中,当然,我没进去,只是在外面静静的看了一会,那时候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是该感谢它呢还是恨它呢,我恨它,因为我的一切都因为它而失去了,变得一无所有,感谢它呢,它让我明白其实地球少了我一样是在转动着的,他们少了我也一样在生活着,而我只有自己,也只能靠自己生活下去,不,准确点应该说是生存。
回去了一趟,有点悲哀,又有点欣喜,我很高兴外婆他们并没有因为拆迁而搬走,这就意味着我可以打电话给我外婆家的,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我试了,通了,外婆那苍老的声音在那边说着,我捂着嘴,强忍着让自己不说话,外婆以为是有人打错了,就喊了几声就挂了,而我在那老板怪异的眼神中坐在地上,抱着腿,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阳光很绚丽,我感觉到全身的冰冷,全身,包括我的心脏,我的一切。
那年的年三十,我又回去了一趟,我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年三十的特例,虽然我只是在村口站着,但我想这也算是回来了吧。
自从那次去了外婆家之后,我发现有一个方法能够再听听我父母的声音了,那就是大年初一时,我们那里的风俗是要回娘家吃饭的,我挑了给不早不晚的时间打了给电话过去,我怕早了,他们还没来,迟了,又接不到。接到电话的是我妹妹,是我舅舅的女儿,我的笨妹妹啊,竟然没有听出她哥哥的声音,她哥哥哭泣的声音啊。
电话里那头传来的笑声,打闹声,看样子里是一片喜气呢,他们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少了一个外孙,少了一个儿子,少了一个兄弟吗,还是根本就忘了呢,我才发现原来他们的世界那么小,根本就容不下我,而我却一直以为自己是他们世界当中不可缺少的一抹色彩,可是他们的世界是那么单调,单调的灰色,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六年来唯一能听到的父母的声音就仅仅是大年初一的那段短短的时间,那条长长的电话线。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每年的大年初一总是会有疑惑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扰到他们的欢乐时光。
我每年都会回去,是啊,我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年的习惯啊,可每次回去呆的也不会超过两天,我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回来了,只是这里已经不要我了,这里在也不属于我了。三年前,外婆家搬迁了,我坐在被移平的地基基石上,抚摸着那一块块冰冷的墙砖,却是在发现一块墙砖上有着歪歪扭扭的黑色笔迹时哭了,那是我写的自己的名字啊,可是现在呢,还有谁会知道我呢,他们不要我了,把我扔了,可我太没用啊,不能忘却了他们,忘却了心中的那种念想。六年了,我等了整整六年,我以为有一天他们明白之后会来找我的,把我找到,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菜,然后唤着我的小名。可是,六年下来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把自己六年来的经历说了出来,坎坷,挫折,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坐在台阶上的,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台下没有了声音,而我也没有哭泣。因为我累了,也哭尽了,哭泣不会换来别人的怜悯,只不过会多几个看戏的过客罢了。
我两手抱着腿坐在台阶上,整个节目在安静了三分钟后,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
一个男生的话让我冷笑不止,世界其实就是这样,他说:你是在炫耀自己的成功,以及埋怨自己的对家人、朋友把你抛弃吗?
我站起来,冷血的看着他,‘炫耀,到底是谁在炫耀,你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是父母的唯一,是朋友中必不可少的存在,是身边恋人的依靠,而我又是在炫耀什么,我一无所有,我拿什么来炫耀,倘若有一天你失去了一切,所有的人都离开你了,恐怕那时候别说台上,恐怕就连坐在台下的资格都没有。这些年来,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只爱我自己,因为不会有人爱我,所以只有自己爱自己,因为不配去爱别人,所以只能自己爱自己,今天我在这里说的一切,对于你们有什么想法我无所谓,因为我只爱我自己,也只有了自己。上帝是公平的,他给每个人两个光环,一个是璀璨的,一个是灰暗的,有的人把璀璨的光环显露出来给别人看,却藏住内心的灰暗,这是孤寂的;有种人把灰暗的显露给别人看,把璀璨的留给自己,这种人是悲哀的,而很不幸,我似乎是两者合一。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我很感谢他们给我诉说的机会,而没有阻止我破坏他们节目规则的行为。其实我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想回去,我想有片叫‘安格’的叶子能够归得了根,前段时间身体不适,去了一趟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是肝癌晚期,没有太长时间了,在场的人应该是不少人看我的书的吧,也应该发现这段时间我更新速度在加快,呵呵,因为我不想让我最后一批信任我的人失望啊,我不想让它没有结尾,每个作者其实都是一本书,都不希望自己这本书到最后留下空白,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逃避着,我曾以为有人会相信我,结果总是让人出乎意料,无所谓了。如今,我不想再逃避了,我只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离开这个世界的资格,仅仅只是一个资格,况且,落叶归根,我只想有一片叫“安格”的叶子能够归得了根。我想回去,回到那个已容不下我的那个地方。如果他们能够听到我今天在这里说的,如果他们还会认我。
在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后面,我离开了舞台,去了后场,节目还在录制,但没有人来阻拦我。我听到主持人出来说了一些什么话接下了现场沉闷的气氛。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后场坐了一个下午,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
三天时间,我结束了手中一切的事,如同一部连续剧一样已经剧终,我想回去看看,在我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再回去看看。我踏上回去的火车,沿途的风景和以前的有些不同,第一次在三月里回去呢,以前都是秋冬时候回去的。窗外倒是生机勃勃啊月末,与我这垂暮之人倒是有着鲜明的对比啊。车厢里熙熙攘攘的,一会儿是婴孩哭泣声,一会又是嬉笑打闹声,真似一场恬然的梦啊,梦里一切都是如此安逸啊。
三天前的节目虽然给栏目组带去很多麻烦,但是当期的节目收视率却是有些高的让人心惊。微博上对于这次的节目有很大的反响,开始刮起了一场“归乡”的寻人风潮,归的是我,寻的是我父母。也有不少人开始质疑这次节目,当然这是在。我去检查的医院确认我医诊为事实之前的。
我回来了,又一次的回来了,我告诉自己,这一次不管任何自己都不回去了吧,累了,跑不动了。
以前所谓的那个村子如今已经是大变样了,环境倒是不错,只不过我认不出来了,我唯一能辨认出来的是那棵我自己栽下去的杏树,如今它也张大了呢。
早上,我在微博上发了一段话:我在曾经那棵我栽下的树下等待,不知道会等来什么,是久违的阳光,还是熟悉的陌生人,还是……
一天,整整一天,什么也没有,不至于的,这么多天了,他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的,恐怕他们是真的把我忘了吧。
回到了酒店,看着微博上刷出来的一条条信息,苦涩的笑笑,又发了一段:我等到了春天的一切,远离冰冷的城市我嗅到了很久没有闻到的乡土味,我等到了一切,太阳照了我一天,估计它也累着了,我也很累,望了一天的街道,视线却总是不会出现那熟悉的人影,累了,都别瞎闹了,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吗,等我死后,干自己的事,如若不然,倒真是个傻瓜。
三天后,我带着些贡品去了我老祖宗的埋骨之地,我想,也真是不孝顺啊,六年了,也不回来看看他老人家,好歹我也是他点点大元孙啊,我给他老人家扫了墓,在墓上添了些新土,上了些贡品,点上蜡烛,上了香,祭拜了下。
在老祖宗的墓边我扎了一个帐篷,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离他们近一点吧,我躺在那,看着日暮西山,看着新月初上,还能看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