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少年。没有青丝绾正,不会去铺红妆十里。你期盼及腰长发,我也不会去八台轿子扣门。
只要快活的活着,不多,活到少年的尽头,而立的30岁就够了,不要结家,但是可以交很多的姑娘。不要有责任,养活了自己以外,偶尔有兴趣就领养一只野猫,有一天,饿了,就和猫一起上顿吃饱,下顿慢慢乞讨。
我是一个少年。很平常的自小就离了家,在外省的外省读着初中、高中。没有家,家在哪!寒暑那时候那么期待,现在可以归家,却不会再迫不及待。
几岁到十几岁,在家里野着。有糖果和玩具。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在外乡野着。有棒槌和敲打。
高考后,忽然一夜长大。哪恋逝水,振作精神。没有人管教,再不用过问管不着的家。我十八了,几年前一米的个儿,拔的老高,手臂上、肚子上软塌塌的肉结实起来。能撑过教鞭,让教鞭折断,可是还没有一点悔改,还能吼出一声大人都会害怕的脾气。
我可以不用有家。背上个包,就走到很远的湖和草地。青海有湖有草地,还有冰川和牛马。买好一件厚的衣服,攒好没有归途的单程票立刻马上就走。三天电话也联系不着,饿了,去花所有的钱买一碗面,困了,找到可以留宿但是不要钱的小店。
再往后,深夜不见家,午前未有饭。白天、晚上,没有转变,子夜、子夜,正是欢快的时候。
念一个不入流的大学,和爸妈用力的吵闹,不用离家太近,要的就是曾想过没有管教的远方。我可以因为很远就不用回家,我乐意在除夕夜里和不回家的其他服务员喝上一杯浓茶。
没有管教,校规也是好笑,我不愿意在十一点就熄灯睡觉,我要在游戏里面到第二天清晨。十一点还有一个家里的视频电话,磨了两分钟,听见声音浅了,我继续在游戏里打怪升级。早上八点,翘了课,在宿舍里准备睡觉,手机电话响起,“啊,我要去上课了,中午下课打给你”略带睡眼朦胧,躺下去到了傍晚,也就没有中午的事。
三天后街小酒,五天去酒吧长廊。学校的后街就没有过晚上,凌晨的灯亮得过正午的阳光。几件啤酒,几盘烤串,有喜欢的姑娘会更好,拼命的喝酒,脸红的说不出话。“老板,我姑娘要一碟拍黄瓜。”
几个哥们扶着,先把姑娘送走,蹒跚回寝室。原来的洞堵了,去的,老子翻墙进去。管他什么的校规和处分,有酒、有肉、有姑娘就好。
好看的姑娘千千万万,不爱读书,偷懒选了个文科,大学也报一个文科的大学。姑娘有好多,倚靠在人头走动的街边,靠在电线杆子上。拿起小烟,呛一鼻子的气味。有耍酷的哥们戴着一顶平沿帽,上面还有super的logo。
半夜一个哥们电话打来,出去晃荡不?骑着破车,居然晃荡到了小酒馆,明明就是讨人喝酒的酒肆,还听得到文绉绉的名字,这里是清吧。几个醉汉,脑袋都已经歪掉了,硬要再喝一盅。我没钱,但也可以问醉汉讨酒喝。
取款机里打了钱,我也会突然点一杯百十块的好酒,喝不了半杯,醉醺醺就趴在桌上,真醉、假醉,让我先咪个一会儿。千万不要抬我回去,抬到了宿舍,那我不是很掉脸上的肉,走三步歪歪扭扭两步,我也要跌撞着回寝室。
嘿!眼前的姑娘很好看耶,穿着好看的露肩装,特别是好看的锁骨,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见的就是锁骨,锁骨上面好像还有个花的文身。问了这位姑娘,是文身贴嘛?眼里骄傲的说,是开学前去店里文上的花。眼睛在锁骨上再偷瞧一眼,是自己以前送给一个喜欢的女孩的满天星,权当是满天星。
又入夜了,只有到了晚上才知道是生活的开始。轻巧的骑车,开的很快,要快一点找到一个小巷,侧耳倾听风声,很乐活的声音。
商品街的巷子很多,地图上看是四方的,走进去,又有很多没有标注出的小道。到一个破旧到拿塑料布当门帘的店,把这个月的几百块钱,在文身的屋里交代。一眼都不去看玫瑰、骷髅头,感到这都是以前很早的为了混江湖而文的气派东西。我不用去混江湖,最多是毕了业,失了业,跑去天桥下,隧道路口旁,弹难听的吉他,赚几个钱是几个钱,可以全国满地的跑。
我喜欢的是小朵的花,满天星就不错。想要一朵小花,却没有更多的钱,小店的老板臃肿但也有花臂的青色,看上一眼就知道赊不了账。胡乱翻着,寻到白色的六芒星。把六芒星刺到了右手无名指的侧面。痛也不过几分钟,反正刺下了就不会再用碱水洗掉,毕竟从根上拔出杂草会比种下的种子难。
中午家里来了电话,趴在床上睡觉,任务一样接通,那头也是任务一样“还够钱用吗!”“恩,还有钱,下午要上课,我先休息会儿”。不去偷,不去抢,渴了去喝开水房的水,饿了拿方便面去开水房接水。我才不想去兼职,瘫死在床上就好。无聊到不行,就去黑网吧,十块钱可以是一个晚上。
爱跑出去,就像爱所有好看的姑娘一样。爬山,一定要到山巅之巅,不需要很贵的攀岩手套和鞋,更不要什么绳索,轻轻松松上到山顶,会不平、会不稳,能站得住一只脚就好。很喜欢去游乐场,才不喜欢去摩天轮和海盗船,浪漫的从来不是出来玩的游乐场,是一顿饭至少要几百块的音乐餐厅或者是牵手去选可以参加晚会的礼服。我没有钱,只够吃一顿十块钱的盒饭,也没有什么想去的晚会,去了也是蹭点吃喝,谁去听假大空的破话。
游乐场能够提起兴趣的但也只有过山车之类,一起来的人也不必硬着头皮上,就我一个人好了,可以反复的坐上三五遍,不用担心事故,有也倒好,年方十八,死去尚好。
“吱-吱…”轨道有点声响。
……
我擦擦中午睡觉流在课桌上的口水,定神继续看数学题目。
2017年6月20日
于校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