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讲好一个故事 (3)
一晚上的人鬼纠缠,由开始的心惊肉跳、惊慌恐愕、到最后黯然神伤、叹息自怜,舅老爷早已失去了精力,快要神志不清,仿佛失去了20年的寿命,垂垂老矣。
公鸡破晓的时刻,极阴向阳转变,师弟的鬼魂承受不住日渐升起的阳气,怜惜的离开了云婆,云婆过阴已是常规操作,不一会儿便恢复了经历。
舅老爷被云婆婆喊醒,双眼呆滞,魂不守舍。这一睡觉醒来,舅老爷也终于明白了发生在儿子身上所有的事情,凡是皆有因果,也知道一分都耽误不得,逼迫着自己强行打起精神来。
必须在今晚月圆之时准备好一切。
与鬼魂交流了整夜,难免阳气被吸走不少。舅老爷拖着孱弱身体上山,记住云婆的叮嘱,找到极阴之地的那片竹林,砍掉了一根密竹;接着又回到家里,打开尘封的箱子,取出了二十多年未穿的戏服,和自己当年的青衣画像。
临近傍晚,云婆点了一盏油灯,将竹子割成竹片,搭个木支架,看那架子轮廓,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人。云婆聚精凝神,用一种色泽奇怪的墨,端详地、仔细地画着。
”如果月圆之时还没弄好一切,自己儿子的命就彻底没了,师弟铁了心的,只要我儿子的命。”
云婆说:不着急,急不得。"
单单凭借纸画的娃娃可不行,还要结合生辰八字,骨架的竹片必须按照舅老爷的骨重比例来做,这骨重并非头骨的重量,而是八字的称骨重量。同时,在骨架上必须写上化身纹。这其中一步都错不得。
慢慢的,一个惟妙惟肖的人形出来了。舅老爷打量着那个替身娃娃,两条眉毛飞杨树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睛,眼波流转,鼻子高挺,英姿曼妙,活灵活现。
舅老爷不禁叹了一声,唏嘘不已,他怎么会没有深爱过师弟呢?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就打算跟着一起去了。
蹉跎了一辈子,每天都在寻死和苟活之间,痛苦万分。若非娘亲跪下百般乞求,完成遗愿娶邻村姑娘,这时间早就没有了舅老爷。
只是这份情愫,再有了二舅后,就慢慢淡化了,转移到了儿子身上。二舅可以说是舅老爷灰暗的人生中,一束微弱却又带着希望的光。
时光驳回从前,舅老爷小时候就因为长的俊美,气质雅正,一眼就被选进了梨园。当时只有十几岁的他,师弟算是在外唯一的亲人。他们同吃同住,同台唱戏,在戏曲上,小蝶扮演的郁郁情痴的美人,舅老爷则是那个英勇善战的将军。
长久搭戏的恍惚,两个人逐渐分不清现实,也分不清演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师弟小蝶也因此愈加情痴起来。两人心照不宣,原以为可以这样悄悄一辈子发展下去,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可是那戏班子人多嘴杂,哪里是什么美好的感情之地。没多久,两个人亲密的举动也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最可怕的事,被戏班子老大知道了这段情事,瞬间动起了好玩的心思。
对于戏班子老板来说,要说什么最好玩,那就是视他人如草芥,看他人如玩物,来满足那变态至极的人性,才是最大的乐趣。想尝试一些极致的乐趣的想法就锚定在了舅老爷和师弟身上。
本来就是求着他人给饭的劳生,两个人也是爱的难舍难分,既然梨园混不下去了,就私自奔走吧。只要两人相爱,情谊在,生活上的苦又算得了什么,甘之如饴。
只是,戏班子老板的眼线那么多,他们的一举一动,又怎能瞒过他人,又如何能出逃成功呢。就在出逃的那晚,戏班子老板当场捉住,携带者手下十几号兄弟,当着舅老爷的面,冷笑一声,把小蝶衣服一扒.......
虽说是男儿身,但是能当上戏曲名叫的男郎哪个不是比姑娘还要俊秀。玉如肌,柳如眉,一双双手抚摸过去,柔软光滑;一嘴嘴咬过去,皮肤上就显现了淤青
对于小蝶来说,那一晚夜色漫长,那一晚烛影不灭,只见一个个黑影、一群群恶魔不停的.....
至于舅老爷经历了什么,无从得知,他什么也不肯说,只知道后来从城里回乡,身体就y严重不好了,精神上似乎也出现了一点问题;以后再穿衣服,一只袖子就永远搭垂着,随着风偏偏而动。
就这样,沉默寡言了十多年,舅老爷的娘亲常常哭,眼睛也早早给哭坏了。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这命你拿去就是,惟愿此生不愿负你,但更不愿负我。"
这时间从来不缺痴男怨女,红尘中也不乏为情所缠,钻进了死胡同,牛角尖的人,也得彻底死一遭才能活过来,对于鬼魂来说,可能偏执的结局换来的,唯有更可怕.......
“ 他来了要开始施法了。” 云婆高度紧张地说道。“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