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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称职的姐姐,在过去的二十年中,我自问是很少尽到作为一个姐姐应该尽的责任的,反倒是我弟对我比较维护谦让。
细数起来,我弟受过不少伤,有不少是因为我。那些事不用他记得,我却可以一一细数出来。
我弟左边脸颊上有一块小指头大的圆斑,那是小时候被油烫的,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很淡了,但依旧看得出来。那是有一次,爷爷正在炸一种丸子,我叫他去看好了没。他也是傻,爷爷没注意的时候他就把脸凑近了锅边,结果被溅起来的热油烫到,当时就吓哭了,结果那个印记一直跟到他现在。
还有一次,我晚上倒水泡脚,习惯性先在盆里倒一点冷水,我弟就将手放在盆里玩水。接着我倒热水的时候,不知道那个水已经被烧到滚烫,一瓢下去,正泼在我弟手上。我弟被烫到,条件反射一抓,整个手背的皮都快掉光了,看着都害怕。当时是在乡下的外婆家,又正是晚上,没有医院,交通也不便。外婆气得骂了我几句后,勒令我和外公一起去我们那边一个开诊所郎中的家里拿药。我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很冷,好在月光还算明亮,我被吓蒙了,跟在外公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连走夜路都忘了害怕了。后来连续敷了一个月的药才算好起来,索性当时年纪小,长大后没留下什么疤痕。
最严重的一次,在我弟头上留了半指长的疤,这么多年过去,那里也没长出头发来。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都比较调皮,我弟跑到外婆家的后山上去砍竹子,我当时也没在旁边看着,但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当我突然听见一声叫喊跑过去的时候,就亲眼看着我弟从坡上摔了下去,脑袋磕在石头上,流了好多血。我当时给吓的魂都非了,哭着去找大人,后来我弟被送到医院,脑袋缝了七针。这事对我的影响很大,那两年时间我都不敢带我弟出去玩。
长大之后大人们偶尔提起这事,我总是感到愧疚,而我弟似乎从来没觉得这些事该怪在我身上,对我依旧笑的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