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月亮,好像比现在的大很多。记得那时候,月亮总是挂在村头的老槐树上,圆圆的,亮亮的,像一个大银盘。每到夜晚,我总爱坐在门槛上,仰头望着那轮明月发呆,心里装满了对月亮的好奇和向往。
那年我八岁,一个秋天的夜晚,月亮特别的圆。妈妈在院子里摆了小板凳,一边纳鞋底,一边给我讲嫦娥奔月的故事。"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我天真地问。妈妈笑了笑,说:"傻孩子,那是神话故事。"我不服气地说:"可是月亮上明明有个黑影,那不就是嫦娥吗?"妈妈摸摸我的头,继续专注地做着手里的活计。
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干活特别勤快。有时候,他会在月光下继续劳作。那天晚上,他挑着水往家里走,月光洒在他弯曲的背影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我追着他的影子跑,他突然停下来,指着天上的月亮说:"小杰,你看,月亮多亮啊,比电灯都亮。"我仰着头,看见月亮似乎真的在对我眨眼睛。
奶奶总说,月亮是个神奇的东西。她告诉我,月亮圆了,庄稼就该收了;月亮弯了,天气就该变了。我半信半疑,但每次看见月亮变化,都会想起奶奶的话。有一次,我发现月亮不见了,吓得直哭,奶奶笑着解释说:"傻孩子,月亮像人一样,也要休息的。"
记得有个中秋节,全家人在院子里赏月。妈妈蒸了几个月饼,虽然不及集市上买的好看,但吃在嘴里却格外香甜。邻居家的小红也来了,我们坐在矮墙上,一边吃月饼一边数星星。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要碰到天边似的。
那时候,我总觉得月亮是会说话的。每当夜深人静,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月亮,就觉得它在跟我讲故事。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纱,在墙上画出奇怪的图案,我常常盯着那些图案,幻想着各种有趣的事情。
村里的李叔是个老猎人,他说月亮最适合打猎了。"月光下,兔子的眼睛会发亮,一下就能看见。"他神秘地对我说。我央求他带我去打猎,他总是笑着说:"等你再大点。"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的月光下,哪还有什么野兔,不过是李叔给我们编的故事罢了。
随着年龄增长,我渐渐明白了许多事。月亮不再是那个神秘的精灵,而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星球。可是每当我想起小时候,那轮明月依然如此明亮,照亮了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现在住在城市里,很少能看见完整的月亮了。高楼大厦遮住了月光,霓虹灯掩盖了月色。但每当我回到老家,站在那个熟悉的院子里,仰望天空,童年时的月亮又回来了,依然那么大,那么亮,那么温柔。
有时候,我会想起小时候问妈妈的那个问题:"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现在我知道答案了,可是那份童真的好奇和向往,却永远留在了记忆里,像月光一样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