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三木去学堂的第九天。
早上六点多,我正在餐桌旁给妞妞配药,三木穿着睡衣走出了卧室,“妈妈,我自个儿起来了。”我顺口说:“三木做得真好。”他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沙发上拿玩具玩。
不知为什么,从第一天去学堂开始,三木的早上的生物钟便从七、八点醒来突然变成了六点多醒来,这倒是省去了我对他早上起不来的担心。并且尤其好的是,醒来后他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直接走出卧室,告诉我:“妈妈,我起来了……”和之前醒后总要趴在床上呆会儿的情形截然不同。
七点四十,三木吃了点早饭,换了衣服,准备去上学。起初,他还是有点不情愿,“妈妈,我不想去那个小学校……”爸爸打断他的话:“三木,我送你上学去吧?”我忙着去泡中药,待从厨房出来,父子俩已经出了门。追到门口,我问:“妈妈不去可以吗?”正在下楼的三木停住了,“妈妈,去……”有点哭腔。我赶紧答应。
和爸爸一起送三木到学堂胡同口,我拉着三木进去。“妈妈,你进去坐会儿吧。”三木边走边仰脸对我说。“爸爸要上班,哥哥要学习,妈妈今天要去干活,你在学堂要跟着老师好好读书……”我没有接他的话,对他叮嘱着。
很快到了学堂门口,老师迎了过来,三木拉着我的手不松,一只脚跨进了门槛,拉着我继续走。我停下,他回头看我:“妈妈,你和我坐会儿吧,你进去和我坐会儿吧。”眼睛里满是渴求。我知道,我这会儿是不能走了。老师也笑起来,邀我进去。
被他拉着,和他一起走进了教室,教室里还没有来一个小朋友,三木是第一个来。老师和他打招呼,我也微笑点头回应。他不睬老师,紧紧拉着我的手。为了让他迅速感受到自己的角色,我问他:“你的位子呢?”他拉我站在靠后一点的桌子旁,然后蹲下来从桌子下拉出了小圆凳坐下,我也坐在了他的旁边。为了让他不粘我,老师马上把积木箱子搬到了我们跟前,我帮忙拿出积木,三木的情绪看起来很好,把积木拿过去一块一块的对接起来。
看他肩上依然背着包,我尝试着帮他取了下来,他没有拒绝。并给我指着要我放书柜上。据说,之前这个包他是形影不离的,睡觉也要抱在怀里。
“妈妈,我做个枪你看看……”他一块一块对接着积木拿出来,很是认真。老师在旁边询问着他在家的情况,也向我反馈了他在学堂的表现。
看他玩得很投入,心情很好。我趁机说:“三木,爸爸在外边等妈妈呢,妈妈走吧,下午早点来接你。”他继续对接着积木,头也不抬。我径直向门口走去,出教室门那一刻,在老师的催促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似有点难舍的伤感,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对接积木。
我快速向大门口走,背后,没有哭声,出了大门,我低头屏息,还没有哭声。
九天来,这是第一次送他上学堂离开时他没有哭。这又是一个转变,看来,三木已经接受了来学堂的这件事,并在慢慢适应新的生活。
每一个离开都是一次感情的撕裂,三木,你终会懂得这是人生的常态。前进,本就不能回头,应只管放眼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