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考场,心上一轻。
无关答卷情况,只是离开了考场沉抑的压强,整个人就松弛了。
还没有飞多高,就被轻飘飘的物理答题卡打到了地面上。
有点心梗。
满卷都是自己画下的狰狞的红叉和大落差估分的紧张。
数学又来了,这让我的双足似是要陷进地里难以向答题卡迈出一步,轻轻抬起,沉沉落下,双膝又开始忍耐起不可承受的压强。蹒爬,它终是躺在了我双手的掌心之间。
这份耗费了我两个小时星辰的卷子答案揭晓,全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题目不难,成绩不堪的试卷导致我开始拥有竖直向下的加速度。(向下继续运动的趋势)
熄了灯的寝室和我预想的明天是一个颜色。我感觉有点冷,头被埋在弓起的身子里,手臂环住两腿。恍惚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我躺在温度适宜的大池子里,四周再无别人,池水渐渐上涨,然后我突然从床上挣起,起床灯已经亮了。
她牵起我的手,一起混迹在斑斓的上学大军里,我低垂着眉眼,只见各式的裤腿和鞋跟。她说:“你的手今天好凉。”
她拢紧了我身上的衣服,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已经很努力了,加油。”我们还是牵着手,只是后知后觉地记不起什么时候一层雾气漫上了的眼眶。
她给了我审视英语试卷的勇气,零星的错误让我不由得燃起几分希冀,可算有一门,保住了。
那个上午我的八颗牙齿频繁的反射着快乐的光,多领悟了一个知识点就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希望我僵硬的心,能够受到鼓舞。
当我开始听得见周围同学的讨论声时,他们的话题仍是止步于从前:“他这次理科至少能拉我30分。”“别提了,我一本线都悬。”“物理及格物理及格……”
复发,我于是把我的试卷翻的哗哗作响。
选择题5分一个错了4个,填空对一个,总得分率不及50%,不及格。选择题错5个,填空得分率50%,大题超纲未做不及格,我出了会儿神把卷子铺平、收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的身旁,告诉我“帮你看了排位,还可以。虽然坐不了1考试了,但是2考试的位置很靠前啊。”我没出声,但我知道,我身上的外力已经全被撤去了,我在逐渐脚踏实地。
现在我对着单科分数及排位校队的时候,已经很平静了。我会指着我的数学成绩对她说,“你看它好突兀。”她又会指着我的英语成绩说:“它也很显眼嘛。”我捏捏她掌心的肉,背对着他偷偷的笑了。
我竟然又发觉起物理的美妙之处来:密度过小的物体,无论施加了多大的外力,一旦外力撤除,终能浮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