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外出比较多,见到了很多不同的房子,在农村,常见的有平房、瓦房,也有楼房,破房子拆了改建成游园,完好的旧房子经过改造变成景点;在城里,新建的小区越来越多,配套设施越来越齐全、环境越来越好,我们的生活正连续上演着“变形记”。
我的老家农村,爷爷奶奶的房屋是土坯房。老家的宅院不大,东西两侧有房,爷爷奶奶住在东屋,叔叔一家住在西屋。东屋是全土坯房,墙是土坯垒的,窗子是木头做的,屋子靠北头有一盘火炕,炕前盘着只有冬天才用的土炉子,两样“家具”占房子的三分之一。屋内地面是土地儿,除了下雨天进屋打滑,地面还会随着打扫变低。西屋也是坯房,但比东屋多了几层蓝砖做地基,屋里用碎蓝砖铺地面,不用再担心下雨时候滑倒,也不会再扫几遍低一层。那时候村里的宅院房子几乎都是这样,土院子、土房子,晴天有蹚土,雨天有烂泥,有用手指沿别人家墙缝刮着走的小伙伴,偶尔还有在村里房墙上“刮硝”的外村人。
老家房屋的第一次“变形”大概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村里实行包产到户,干劲足加上风调雨顺的天气好,地里种什么长什么、长什么收什么,连续几年大丰收之后,在邯郸工作的叔叔张罗着在老宅北侧空地盖起了砖房,七层的台阶,红砖铺地红砖到顶,新房子把炕换成了床,堂姐和堂妹两个人有了自己的房间,睡上了两张并在一起的竹板床。那时候我父母在外地教学,父母、哥哥弟弟和我一家五口住在学校分的一间宿舍里,每次回老家看爷爷奶奶我都执意和堂姐妹住在一起,因为这个,奶奶没少在我父亲跟前告我-“你家闺女不听话,说是回来看我她晚上不在东屋住,叫都叫不回来!”
老家房屋的第二次“变形”之前,我家的空宅基已经盖起了三间瓦房,爷爷去世后奶奶搬到了我家住,老宅里只剩下了叔叔婶婶和结婚后住在家里的堂妹,叔叔婶婶住西屋,堂妹一家住堂屋,爷爷奶奶住过的东屋变成了杂物间。2010年,叔叔拆掉老宅的旧房子盖起了二层楼。父母不在老家居住,我回去很少,去老宅那边更少,第一次认真打量新楼房是堂妹的女儿出嫁前,两层小楼白瓷砖贴面,楼上房间地面粘了磁砖,大窗户内光线明亮,楼上楼下两代人谁有谁的房间,楼下有了水泥抹地的专用“小客厅”,拆平后的东屋空地儿种花种菜,院子里铺了拆房子拆下来的红砖,翻建后的西屋有厨房有杂物间,院子里、屋子里都非常整洁干净。那一次,堂妹带我们一间间地参观了她的新房子,骄傲地讲了家里房屋“变形”全过程。
与老家房屋的两次“变形”相比,我家住房有过三次大“变形”。先是最初一家五口挤住的学校一间宿舍变成两间宿舍;第二次是搬出学校的宿舍在县城里买了第一处小院、第二处小院、第三处小院,父母、兄弟都有了自己单独的宅院;第三次是哥哥拆了瓦房盖起三层楼房,弟弟撤离小院搬进楼房。结婚后离开娘家单独居住的我,一开始住在单位盖了七层油毡的危房里,危房拆了之后在外租房住,2000年左右买了第一批经适房,简单装修后2001年入冬前兴冲冲地搬进了新居,孩子有了铺着光鉴照人瓷地砖的卧室,兴奋得大冬天光着脚丫满屋子跑的情形好像就在昨天,一转眼就过了十七年,看来有句话说的真对——“走的最急的都是最好的时光”。
2020年秋天,我的孩子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婚房,他准备把名下第一套住房安在小城市里,对他来说,这应该是家里居住条件的第四次“大变形”了,一代一代人的生活,终将是越“变形”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