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读米哈伊尔·叶里扎罗夫《图书管理员》有感

        “这是一部描写‘大写的书’的书,作者将打斗小说,侦探小说和恐怖小说等写作元素融为一体,怀着某种关于苏维埃社会及其文化的具有反讽和戏仿性质的怀旧,创作出了一个关于人与书,人类与阅读的大寓言。”这是“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评选委员会给予《图书管理员》的获奖词。除了这个荣誉,《图书管理员》在刚刚发行的2008年即获得了著名的“俄语布克奖”。凡此种种都只给未读此书的人留下了一个悬念,一位俄国文坛还算新手的作家到底能写出如何“震撼”的作品?

        说实话,这是一本挺难懂的书,就像获奖词里说的,是一个大寓言。书中讲述了一个关于“书籍”和“阅读”的故事。一位苏联时期的二三流作家戈罗莫夫的作品,突然变成了众人不惜抢夺的“圣书”。七本小说,七种魔力:善良的“记忆”、高傲的“忍耐”、由衷的“欢乐”、强大的“力量”、神圣的“权力”、高贵的“愤怒”和伟大的“意图”。于是,一个个以“图书馆”或“阅览室”形式出现的集团和帮派为之展开了激烈残酷、你死我活的争夺。书中男主人公因叔叔的意外死亡接替了其阅览室图书管理员的职务。从最初的惊讶恐惧到后来的融入合作直至最后的苟延残喘,被拘禁每天不停的读圣书。

        是的,这一本关于“阅读”的书自身却很难阅读。小说中提到的“七圣书”译者说在俄语中都是以大写字母开头的,作者似乎在以此向我们强调,“大写的书”和“大写的人”势均力敌,“阅读”可能就是人类最重要的存在方式之一。施罗宁阅览室的成员玛格丽塔·吉洪诺夫娜对主人公阿列克谢说过一段话:“有供人祷告的圣像,也有让人阅读的圣书,就像我们这一本一样。经常阅读它,恐惧就会永远也无法左右您······我把上帝还给您······”也就是说书就是圣像就是上帝,而阅读就是祷告。“为了让过去不褪色,就必须经常重温它,也就是反复阅读圣书。失去圣书,也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了重温往日幸福的可能性,而且,还不仅仅是回忆过去,而是重新体验它,保持着原先的所有情感。”由此可知,“圣书”即是对过去的“记忆”和关于历史之“意义”的寻找,对逝去年代的追忆和缅怀。

        在我看来,《图书管理员》中的“圣书”世界既是一个微缩的现实世界,也是一个启人深思的精神世界。书中有依靠“力量之书”充满活力与战斗力的耄耋老妇人;有依靠“记忆之书”平复悲伤情绪,变得平和幸福的阅读者们;有看了之后冲动疯狂的“愤怒之书”;更有使一个瘦弱平庸的监狱犯变得自信强大的“权利之书”······但是对于“圣书”,一旦开始阅读,一旦感受到了它那无与伦比的魔力,人类就成为了它的圣徒,将永远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为它奉献一切,包括生命。书中有大篇幅的打斗描写,各个阅览室为了拥有自己的圣书,图书馆理事会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威,一场又一场围绕“圣书”展开的殊死打斗接二连三的发生,最后阅览室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圣书”开始集中。主人公阿列克谢作为施罗宁阅览室最后的幸存者被霍恩的养老院拘禁,在昏暗的地牢里阅读全部的七部“圣书”。

        书籍就是历史是过去,我们可以在阅读的过程中感受到欢乐,愤怒,力量,意义,记忆,权利和忍耐。过去是一本大书,而我们要做一个大写的人,牢记阅读这部大书。《图书管理员》里有这样一句话:“伪造圣书是不可能的,因为它还带有它那个时代的内涵······”正因为如此,不论何时何地何人,都有阅读“过去”这部大书的必要。

        对于这本备受好誉的书,浅陋的我只能读出如许,但是我一直相信:好书不仅仅是在讲故事,更是在贩卖一种梦想。只要有触动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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