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有些事,可遇不可求。
就如同云霞。
知道乐园合唱团,已经从居委会重新回到沙洲乐园,是昨天的事。好像突然间有了动力,结束冬春的风情线快走,把活动地点,改为就近的乐园,这里近便,可以有更多选择,慢跑,快走,或跳舞,唱歌。
以前一起学唱歌的舞剑女子,对面走来,我没认出。就在错过的一瞬,她说:快去乐园里,有人教新疆舞!这意外的消息,让我加快步子。
于是,在沙洲乐园的东门内,在柳枝吐绿的地方,我到的时候,一个苗条的女子,已然舞成了一朵花。
周围的人,亦步亦趋,学动作的,站在一边目不转睛观看的,围了一圈。
在我偶尔的舞蹈学习中,这是最曼妙的一个了。我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灵动的柔软腰肢,脚下前后左右,飘一样的行走,动静之间,有发自内心的坦然,脸上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笑意。
对美的东西,让人不知不觉,屏心剑气。只把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意外邂逅临风少年,那一种手足无措,那一种自愧,自心底泛起,也有艳羡,也有倾慕,扫一眼周围的人,大抵都如我一样,痴呆呆的样子。
春天的乐园,回廊上的爬山虎,还没有生出绿色,只有往日的记忆,用风干的叶子证明。去年修缮后的地面,小小石子,拼出的图案,有圆有方,各自成形。褪去冬装的晨练者,行人,女人居多。追求健康,爱好音乐、舞蹈者,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汇聚这里。
这风一样的女子,白而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在阳光下闪耀。微卷淡黄发丝,向后束起,水红色的半身大摆裙子,搭配纯黑紧身衣,领口上,袖子上,一寸宽的刺绣,艳丽夺目,民族特色浓郁。细长手臂灵动,白玉般的手指上,涂抹着玫红指甲油,食指上大大的蓝宝石,让她的手,看起来美妙无比,手腕屈伸间,美目流盼。同为女子,自己的素淡、僵硬、笨拙,羞愧的程度,是不敢把自己的手拿出一比。那是平凡和杰出的差别,是牡丹和不知名小花的差别。
这些学习者,看样子,其中有两个是她认识的,反正她指出,出步的诀窍,手臂的花样,上下的统一,身子的侧起,舞台的角度,等等,是非常专业的指导。
随后,我也加入了学习的行列。
想想也奇怪,不知是我们敦煌,本身比邻新疆,还是先祖们,从遥远的玉石之路,后来的丝绸之路上的通商,交流,血脉分支虽远,仍有微弱的存在。每次一听到新疆舞曲,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侧耳倾听,那里面,有一种难言的亲切,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欲罢不能。
多年前,74岁的敦煌人,我尊敬的李明善老师,在离开家乡近60年后,在乐园相遇,他以古稀之年,手持一把热瓦普,自如弹唱,让我有幸聆听,认识,接受最初的音乐指导。而后,敦煌土著的姜老师,又以他男性的独特舞姿,让我们开眼,也悉心指导。再后来,茹姐姐以一贯的热爱,把自己对新疆舞的理解,动作的分解,零零星星告知于我。
今天,我又一次被美妙独特的维吾尔舞蹈吸引,我陶醉其中,也急不可待。听说只做短暂的逗留,三天后就走,是乌鲁木齐歌舞团的一员。
多年来,我对于女性的美,有不一样的感触。也许是同性的视角,面对仅有大眼睛,俏臀,长腿,圆脸,或现在流行的锥子脸。如果仅仅是这些,不能让我的眼睛和心,长久停留。
我喜欢内涵丰富的女子,有优雅的谈吐,不俗的学养,有特别的气质。
或者,用动人的舞姿,成就视角盛宴,美而不自知,本真干净,这种方式的表达,才足以打动我,让我瞬间臣服。
漂亮的面孔得天独厚,有趣的灵魂难得一遇。这美丽的遇见,让我的目光变成捕捉,变成追逐,让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走笔至此,想起青年时代,初读《黑骏马》时,那个年轻的乐师,飘忽不定的行踪,在少年张承志的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他像个传说一样,令人神往。一会儿听说,在这个蒙古包中饮酒欢歌,一会儿又传出,在东汗乌拉的包前,整夜弹奏,如泣如诉的蒙古长调,把人的心事全数说尽……
美好的音乐、舞蹈就是这样,一次次开启我,引领我,让我不自觉的皈依。意图探入它的腹地,去观摩,去学习,去领悟,去探求,以获得它的真谛。
新疆舞,我国文化海洋里的奇珍异宝。它自成一体,它融入了丝路风雨,欧亚情结,它独立于世,千年万年。让生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的人们,从开始走路,开始说话,就一路伴随,贯穿生命。
也有先辈,为寻道路曾远赴伊犁,也有亲人,为避祸乱,早年游走天山。这片土地,可以容纳一切,它的音乐得天独厚,它的舞蹈美妙绝伦,他的人民能歌善舞。
三句两句,真的很难概括,也许正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才因相碰相触,有了新鲜血液的输入,才变得更加健康。
这个早晨,在叫做云霞的无龄感的女子面前,我变得郑重其事,变得小心翼翼。把握机会,哪怕一星半点的吸收,都是营养,与我足矣。
大地广阔,江河流动,春花秋实,万紫千红,愿你也邂逅美丽,愉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