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被王石头的《如果你孤独过,你大概会看懂我在讲什么》给吸引的。读着“每周五都是猪肉白菜馅的大包,我一手拿一个,却通常只吃掉右边的,左边的揣裤兜里,随身带着,就当是个不吵闹的宠物。” 我大概明白到当时的感觉,甚至是我能感受到肉包子从热乎变凉的温度。
从小学一年级就在外寄宿上学,或多或少导致了我本身对于“孤独”“朋友”“欺负”这类词的意识跟别人的不太一样。朋友大概是下课那十分钟你需要瞎闹的对象,说说八卦,讨论哪个师兄比较帅之类的。可是对于寄宿生而言,朋友相当于家里的兄弟姐妹,上下课在一间拥挤的教室,回宿舍还要相处,吃饭、睡觉都需要相伴着。或许你觉得一个人没有问题。我也的的确确尝试过在学校一星期没有跟同学说过话。大概有,也是一些课代表问作业交了没有之类的。这样的生活对我而言简直像溺水,而且有种放弃挣扎生存的感觉。
那个星期我都一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宿舍,下课就趴在桌子上装作睡着。要不然就躲到洗手间去。洗手走到走廊,再把手晾干,然后再走进洗手间洗手。好像装作自己是个有事情在忙的人,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因为没有人说话的尴尬。我喜欢上课,因为大家都没有办法区分开来,只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老师讲课。无论听不听得懂,有没有认真听,你都必须坐在位置上45分钟,这45分钟能够很好的掩饰着我当时认为自己是个奇怪的”一个人“。最不喜欢是吃饭时间,似乎大家都认为吃饭就一定是两个人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了解清楚其中的道理,可是却还是改不了心中对一个人坐在饭堂吃饭的别扭。
试过一次去饭堂打饭,打完饭找到了个比较偏的位置,把自己的饭盘放下就去打汤。结果回来的时候,看见饭盘上面有只苍蝇正在吃着我的大餐。我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自己孤零零的那盘饭以及上面的苍蝇,还有手上的汤,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有次为了不再出现这样的状况,我拿着打好饭菜的饭盘去装汤。结果因为没有拿稳,汤跟饭菜,以及那个击打落地十分刺耳的饭盘,一起做了自由落体运动。整个饭堂就像突然安静一样,全部都望向我这边,我看着地面一片狼藉,头越低越下去,憋红了脸终于落下了眼泪。
当然你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就是一个人了?班上那么多的同学,随便找一个也好啊。又不是每一个都是不喜欢你的。或许看了《那些曾经欺负我的人,我真的无法原谅》之后,就大概了解一些。我知道那句”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玩?“要说出口带着多大的考虑跟勇气,我知道“一个人拖着受伤的脚把整个教室打扫干净,因为我不想让她们那样看我。”是自己对自己的赌气而已,其实你清楚她们根本也没有在乎你是不是真的装柔弱,因为她们就已经那么认定,而且想要用言语攻击而已,无论你做得多好,做了什么。所以大家都想要看你被欺负,“大家都这么做,我不跟着的话,我也会被孤立的。”成为了最容易接受的理由,所以她们都是迫不得已才欺负我的。迫不得已才跟着一起孤立我的。
“她还在等我,我们要回家了。”
或许就跟当时凉同学那句轻描淡写的 “一起去饭堂吃饭不?”一样,我永远记得。
即便是经历了打翻盘子事件后,我依然习惯了端着饭盘去打汤。那次跟她一起去饭堂吃饭,手一滑,事件再次重演。我原以为在刺耳的摔盘声之后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的尴尬。没想到空气静止了一两秒钟之后,紧接着的是她一连串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蠢。”她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我,我被她的笑声感染到,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那刻我发现有时候奢求的,其实并不是离我很远。就是着眼于现在而言,这面前的坎儿特么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