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作家李彦的《兰台遗卷》一书封面中的主角,也是作者最为偏爱的动物:“湖畔飞禽走兽众多,但我最偏爱的,其实即非小鹿,也非大雁,而是这只从头到脚鲜红一片、头顶美丽的凤冠、仅有巴掌大小的小鸟。”
而这本书要讲述的,也是一名主教——何明华,他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香港主教,因为和新中国的主要领导人关系良好,被西方冠以“粉红色甚至红色主教”。或许,何明华就是作者眼中的“红衣主教鸟”。
隐藏在历史背后的“红色主教”
要不是因为那封针对李添媛的举报信,作者或许也就不会去探究这段深藏在背后的那段血雨腥风、惊天动地却又不为人知的历史。
这段历史,就如“遗卷”一般,散落在历史的角落,被岁月封尘。
作者便循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地让历史重现人间。
在学生时代就被中华文化吸引的英国人罗纳德·欧文·霍尔,给自己取了一个意味深长的中文名字:何明华。
在中国工作的那几年,华夏文明深邃厚重的积淀,进一步丰富了他的情感世界,让他对这个古老的国家有了一份特殊的羁绊。
何明华甚至在他的升座典礼的演讲上宣称:“假如中国和英国发生了冲突,我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站在中国人的一边!”
正是因为他对中国的感情,才会和当时国内的进步人士一样思考中国的未来,也才会被共产主义的学说深深吸引,最终得出结论:共产主义学说,为人们提供了一种崇高的梦想,能够改善人的心灵世界。
曾经的香港总督葛量洪讥讽何明华是“粉红色甚至是红色主教”,我想何明华对于这个“称呼”非但不会排斥,反而会有认同地点点头:还是老对手懂我!
确实,通过作者的调查,我们能确信何明华的“红色主教”身份实至名归!
也正是他派遣了包括白求恩在内的外籍医生和传教士,顶风冒险,救治八路军伤病员、运输医药设备、培训医护人员,为中国革命贡献力量。
并不孤独的共产主义
现如今,中国共产党已开启第二个世纪的征程!
百年前的红船中低声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历经千辛万苦,她领着中国人民,终于一步一步地迈上了复兴之路。
你可知道,在这个星球的另一端,也在那个1921年,曾有十八个年轻人,在加拿大偏远农村的农庄里,躲藏在一个深红色的大谷仓中。伴着两头奶牛,一群鸡鸭,他们肃穆地举起拳头,低声宣誓……
不一样的语言,但他们却和地球另一端的年轻人有着一样的信仰,这信仰刻入骨髓,直至灵魂深处!
原来共产主义的信仰并不孤独,星星之火,彼时正在这个世界上被悄悄点亮……
在那个国度,走出了一个被我们敬仰的共产党员:白求恩。
牵引白求恩来中国的,正是何明华的好友,美国左翼女作家史沫特莱的作品《中国红军在前进》,也是这位女作家和毛泽东联名写信,向美国共产党和加拿大共产党请求,派遣医疗队支援八路军。
而来自新西兰,中文名为何明清的凯瑟琳·霍尔,冒着巨大风险,一次次为白求恩购买药品和手术器械,并把一批批经她动员的医生护士从北京带进太行山,帮助白求恩成就了在中国的辉煌事业。
作者发现,以何明华为中心,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络,“许许多多的国际友人,在峥嵘岁月里,与他环环相扣,交织合作”。
信仰,头顶上的那盏灯
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他们对信仰的追求,面对信仰,他们可以放弃自己的所有。面对信仰,他们甚至可以付出失去亲人的代价。这是一种何等的勇气和决绝啊!
在当时的加拿大,“赤色分子”将被警方严密检视,即使如此,当白求恩在演讲时被问及是否“算作共产党员”的时候,他立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已被接纳为共产党员了,对此深感荣幸。”
并且来华之前,白求恩还向加拿大共产党组织提出要求:假如我回不来了,你们必须要让世人知晓,诺尔曼·白求恩是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名义牺牲的。
这就是坦荡,只有信仰坚定,才能如此坦荡!
而何明华的在中国的行为更为坦荡,冒天下之大不韪按立李添媛牧师,面对英国国内教会的反对,宁可放弃晋升机会也仍然坚持,组织国际上的医生和传教士为支持中国抗战提供帮助。
然而,他们也为他的坦荡付出了代价,何明华的长子被阴谋出车祸而亡,白求恩的家属被监视,甚至不得不烧掉白求恩寄来的所有信件……
所有的所有一切都在他们的伤口,他们的心里再划一道裂痕。
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的信仰,成为指向前路的那盏明灯。
这种信仰,不在国籍,不在年龄。而在发自内心,来自深处,却又能够在最需要的地方处喷薄而出!
结语:所有的历史都该有记忆,所有的英雄都该被铭记
万物有灵,在作者李彦完成这部作品的时候,恰巧一只红衣主教鸟不断地撞击着她家的窗户,或许,这是历史给她的反馈。
就如作者在这本书的结语中的那句话:“但愿我的努力能够告慰那些为了世间万物在同一片蓝天下和谐共存的理念而前赴后继、牺牲奉献的人们。”
是的,那些轶散于兰台之外的历史,需要有人去收集和还原,因为这些历史不应该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