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 梁王死,儿女封
- 李广遇匈奴,全军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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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丙午,丞相舍免。乙巳晦,日有食之。
八月,壬辰,以御史大夫卫绾为丞相,卫尉南阳直不疑为御史大夫。初,不疑为郎,同舍有告归,误持其同舍郎金去。已而同舍郎觉亡,意不疑,不疑谢有之,买金偿。后告归者至而归金,亡金郎大惭。以此称为长者,稍迁至中大夫。人或廷毁不疑,以为盗嫂,不疑闻,曰:“我乃无兄。”然终不自明也。
- 郎 ——郎官,皇帝侍卫之类。
- 然终不自明也 ——清高刚烈之人,均不屑过多解释。前者不疑,后者亚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 丞相舍免 ——陶舍当丞相方三年,无疾而终,说明才不足辅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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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居禁中,召周亚夫赐食,独置大胾,无切肉,又不置箸。亚夫心不平,顾谓尚席取箸。上视而笑曰:“此非不足君所乎!”亚夫免冠谢上,上曰:“起。”亚夫因趋出。上目送之曰:“此鞅鞅,非少主臣也。”居无何,亚夫子为父买工官尚方甲楯五百被,可以葬者。取庸苦之,不与钱。庸知其盗买县官器,怨而上变,告子,事连污亚夫。书既闻,上下吏。吏簿责亚夫。亚夫不对。上骂之曰:“吾不用也!”召诣廷尉。廷尉责问曰:“君侯欲反何?”亚夫曰:“臣所买器,乃葬器也,何谓反乎?”吏曰:“君纵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吏侵之益急。初,吏捕亚夫,亚夫欲自杀,其夫人止之,以故不得死,遂入廷尉,因不食五日,欧血而死。
- 胾 ——zì,大块肉。
- 无切肉,又不置箸 ——刘邦评价周勃:重厚少文。大概说周勃敦厚老实,没那么多心眼。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是景帝试探亚夫,亚夫却受不了这种羞辱。
- 此鞅鞅,非少主臣也 ——好小子,在朕面前都敢表现不满,彻儿定然降服不了他。亚夫一介武夫也,其父亦然,故周勃乱世立功,盛世出将入相,终被免,亚夫亦蹈之。岂知皇帝所需其实是狗奴才。
- 居无何 ——没过多久
- 工官 ——管理官府手工业的官署
- 尚方 ——古代掌管和制作宫廷器物的官署。司马贞索隐:“工官即尚方之工,所作物属尚方,故云工官尚方。”
- 甲楯 ——铠甲盾牌。说来也巧,亚夫父亲周勃也曾因为铠甲之事被关入大牢,当年周勃奉命回到封地,每当河东守、尉拜访自己,他就担心是文帝派人来捉拿自己的,故披甲,令家人持兵以见。但周勃却不如亚夫刚烈,被狱吏稍微打了几板子,就奉上千金以自救。出狱时感叹:“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
- 君纵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总之,你就是想造反,于此,才能置你于死地。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还不把你整死啊!想当年,周勃幸有一公主儿媳妇,有薄太后薄昭力保,这才老命不死。你周亚夫又有什么?你愿意奉上千金贿赂谁?
小结
史书用笔极简,三言两语,即是一生,极晦,看似言此,实是言彼,就是不直接告诉你,更何况资治通鉴又是通过司马光精简过的。
此篇上言直不疑之不争不解释,“然终不自明也”,这是史家结语,下只言周亚夫之事,以“因不食五日,欧血而死”结,就是不评论一下,缘何?已评矣!
临江王事亦是,上言郅都为人勇悍公廉,不发私书,问遗无所受,请谒无所听。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号之曰:苍鹰。下面就是临江王犯事,欲得刀笔,为书谢上,而中尉郅都禁吏不予。史家就是这样藏头掖尾,但又费尽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