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作霖看来,郭松龄这一刀那真是够狠,不仅是往自己心窝捅,还撒着盐,差点要了老命。
刚只顾着签字拿下合同赢得优先权,没仔细看条文。现在有日本帮着动手,郭松龄基本是没戏唱了,张作霖这才仔细拿着放大镜检查一番。
这一看不当紧,他差点蹦起来。这不就是当年的二十一条吗?十几年了,日本怎么还没忘记这茬,你修桥铺路投资采矿发展旅游也就罢了,怎么还准备移民呢?搞什么飞机,难不成真是担心日本沉没,为了避免亡国灭种举家搬迁吗?真要是允许你们这样做了,不用全国人民出头,东北人的吐沫都能淹死我。
看来这字签的有些太草率,张作霖有点后悔,早知道那么着急干嘛?不过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他想来想去,突然觉得这好像就是日本做的一个局。趁着东北家中无人,怂恿小郭当出头鸟,为了就是名正言顺的逼自己签下这城下之约。这怎么看,都是够阴毒,为达目的简直丧尽天良。我说这小郭去了趟北海道,怎么就敢跳出来摆擂台,感情就是这帮小鬼子在背后使坏。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张作霖打定了主意,合同是签了,可没说怎么履行,什么时候开始。这就让他看到了扯皮的空间。
高手出招,果然不同凡响。郭松龄的队伍本来就心散了,这日本军旗就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来充当裁判员的日本,竟然不顾身份直接跳上来就耍天马流星拳。郭松龄一看,日本和胡子张尿到一个壶里去了,这下战场形势陡然生变。都到山穷水尽这地步了,还指望柳暗花明吗?别逞强了,一首凉凉送给自己,保命要紧,跑路吧。
张作霖一瞅,想溜,这可不行,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你伤了我的心,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来来来,地字一号房已为你打扫干净,欢迎你随时入住。
郭松龄表示不服气,他觉得胡子张不够爷们。如果是自己赢了,肯定会风风光光的送胡子张离境,说不定还会为他申请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避难。
张作霖摆摆手,竟是些废话,说这些,那是因为你输了。真要是你小子得势,恐怕我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别哔哔了,你之前不是很跩吗?别破坏了你在我心目中的硬汉形象,像个男人一些。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去,郭松龄算是彻底明白了,张作霖真是恨透了自己,看来活着已经是奢望了,那就死的有点骨气。只不过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盘棋,竟是毁在了冯玉祥的手上,看来这貌似忠良的人也未见得靠得住啊。
要问这张作霖对郭松龄的恨有多深,你看他怎么做的就明白了。他不仅一枪解放了小郭的灵魂,还把他的肉体混在老腊肉中间借着大太阳控油。纵观张作霖一生,他几时有过这种操作,哪怕是对那些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人。可以说,他对郭松龄的报复,简直是刷新了认知。
除去小郭,张作霖长出一口气。命保住了,老家保住了,这就是最大的收获。至于中原那些个地盘都是身外之物,丢了,咱还可以抢回来。只要东北在手,天下那就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有人痛苦,有人快乐。当张作霖在东北战战兢兢时,冯玉祥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话说李景林虽然是一省之长,可毕竟是刚刚走上领导岗位,还没有和当地人打成一片。面对冯玉祥的大军压境,他只能边打边退,一个不留神,这一脚迈进了山东地界。这李景林一看,不行啊,自己这武当剑法还真就干不过小冯的大片刀。那什么,我还是赶紧报个夏令营,去泰山进修一段时间,小冯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冯玉祥呵呵一笑,小子,你哪里知道,我拿的是大片刀,耍的可是血饮刀法。就连大吴的西瓜刀第九重人刀合一都未必胜我,何况是你这不入流的二五仔呢?爷等着你。
冯玉祥那是真开心,取了直隶,拿下天津,这长城内外华北上下瞬间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就算是当初的华北王曹锟也未见得有如此气场,照这样看,即便不找大段讨个一字王显摆一下,那也应该搞个演唱会弄个灯光烟火秀,要不然谁知道你已成最强王者呢?
冯玉祥不好意思,不代表手下人也会这样。眼看主子羞于表达,他们直接跑到大段府前拉横幅,要大段认清民意,顺应民心,为冯玉祥加官进爵摇旗呐喊。
大段这过得叫什么日子,内事无从插手,外事颇多周折。现在小冯的马仔又搞游行示威,真是好不烦恼。
不过再烦恼,问题还是要解决,现如今冯玉祥已经是一等一的诸侯,再叫什么侯爷不合适,干脆越级直接晋升为西北王,这样该满意了吧?
哪还用说,冯玉祥当然满意。现在不比当初那样穷得叮当响,人一阔绰,难免是要面子。这西北王的招牌够响亮了,整个民国有几人能达到王爵呢?还是大段见多识广,连我自己还没搞清楚的哑语都被他读懂了,真是个人才,这盟主的位子你就接着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