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遥远的大山岭

每年这个时候,我在岳母家拜年后,按惯例还要去老婆认的亲娘(外地喊干娘)去走一趟。

图片发自简书App

亲娘家住在大山里,走山路要走三个小时以上,去年我和老婆带了两个小朋友,走到要哭,只说转个弯就到了,结果转了无数的弯还没到,两个小朋友都说我骗人,好说歹说,最终许以各种承诺,比所说吃什么肯德基,买什么好书之类,才把两小孩弄的破涕为笑,胜利完成任务。

大山深处有奇景,那天我们走呀走,终于快到亲娘所在的山凹凹,一路云雾缭绕,耳边鸟鸣悠悠,眼前满目青翠,但可见度很差,等到我们登上那个山头,忽然眼前云开日出,所有的雾气忽然消散,露出了院落的形状,很是惊艳,可惜那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我拿出手机调到摄影模式,眼前已是金光灿烂,太阳光已充斥着整个山岭。

走下斜坡,就到了亲娘家,还没有到屋里,只看见堂屋门前的空地上一伙人在打牌,因为来得少,打牌的小年轻基本不认识,只是点了鞭炮后上去发了一圈烟,这时一个年纪大点的小伙看到我老婆,忙说原来是姑爷来了,快进屋里坐。

亲娘听到鞭炮声赶紧从屋背后菜地里走出来,看到我们赶紧迎进屋里,一边倒茶,一边摆碟子,我们这地方每逢过年过节招待重要客人就把家里最好吃、最值钱的东西都摆在桌上,我瞟了一眼,也和我们山下差不多,不过还多了些自制的零食诸如红薯片,大山柿饼等,也有时兴水果桂圆等,看得出来这山里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落后,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还不错,这点从外面打牌的大小也看得出。

老婆亲爸也从对面人家回来了,山里人少,几户人家看似不远,其实要走好一会,赶紧准备煮水杀鸡,说一定要在这吃中饭,其实原来也没准备吃饭,看两小孩子一脸疲惫又满脸企盼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一边客气一边也就半推半就的坐了下来,小孩子一看这样就到外面追鸡玩去了。

一边看电视,一边与亲爸闲聊,言谈中老人还是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儿子女儿大了都到外面去打工赚钱了,搭帮政府惠农政策,山上也通了电话网络,据说乡里还准备把山路改为水泥马路,可惜山里只有几户人家,集资的钱少的可怜,不知哪一天能够实现,又说乡里面看这情况又动员他们下山居住,说房子、土地由政府安排,他们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搬下去,年轻人都愿意,可老人说我在这待了一辈子,现在下去,这么多山林,果木,土地咋办?看得出对于这个话题老人并不愿意深谈,也就适可而止了。

话题一转,老人说到了现在什么都好,就是年纪大了,儿女都在外打拼,两个老人应付生产还没啥事,可就是几个小屁孩的教育实在是力不从心,只能够保证他们不饿着冻着,至于什么作业辅导之类的就没法子啦,学校还是要到山下去,每天接送也是个大麻烦……

说着说着,亲娘就喊我们吃饭了,两老人几乎将家里好吃的都摆上,那被柴火熏烤从未离火的腊肉,那风干的野兔肉,那山林纯放养的土鸡,还有大山里特有的甘美的萝卜青菜,再加上醇香的米酒,真正是一顿城里人很难吃到的美味佳肴。老人使劲劝说我们重夹些(本地土话意为多吃些),两小孩早已开动了,我们也风卷残云般开吃啦……

酒足饭饱,寒暄几句,也到了告辞时刻,因为毕竟还有近三个小时山路要走,回去比上山是容易些,每人吃了两个大鸡腿的小朋友也信心十足,说坚决不要我们背和抱,自己的事自己做,说得我们都笑了。

老人一边嘱咐我们要常来,一边要我们带上自家喂养的鸡和鸭,还找了一根小木棒让我挑着,我有点苦笑,我们来的时候就带了点酒和糖,给二老带了个小红包,结果回去时老人恨不得把家里最值钱的都给我们带上,多淳朴的老人啊!

告别老人,踏上归程,又是云雾弥漫,看看眼前如画山景,我也有长住于此的想法,这样想,老人不愿搬到山下的想法我也就释然了!

不知老人身体还好吗?等吃个饭和妻商量一下今年还是去看看,我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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