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元始
风轻散在这片繁荣而破落的田地边,荒芜的瓜田、乱草丛生的稻田、破旧而长满蜘蛛网的旧木屋子,而在屋子旁,一个孤单的稻草人正迎风而矗立着,岁月的侵蚀,木头易经残破不堪,不时有几只蝗虫从身旁跳过。
“就是这里了。”一个长着胖乎脸的矮大叔的说道,他身旁的小伙子四处打量了一会儿,不一会儿走向了那间已经有些摇摆晃悠的木屋子,打开门,霉气飞扬,还夹杂着一股化肥的作呕味道,令人掩鼻难闻,而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却丝毫没有表现出难受之感,面若无事的向内走去。大约观摩了十分钟,他走了出来。
“林叔,你这里看起来很不错,只是有一点不太好的地方。”小伙子娓娓说道。
这林叔十分吃惊,这个地方本来是他放些肥料等的小仓库,本就不结实,而且因为家里有门道,现在都做生意十几年了,那些原来的肥料也没有及时处理,该是多大的一股恶臭,而这小伙子不仅看起来面不改色,而且还能镇定的说这只有一点不好,实在令人惊奇。
“哦,是有点破,改明儿我找个工匠给你修修,还是可以住的。”林叔虽然心理乱想,但生意不可错过,与其放着无人管,不如卖个好价钱。
“不不不,不必麻烦了,林叔,我不觉得破,我自己也能修,只是这里没有水,不好做饭过活儿。”小伙子说道。
“水?水有的,你穿过前面那个小山坡拐个弯向下走,就能看见一条天然的溪水,在这附近住的山人都喝这水,你不嫌辛苦的话,就每天去担两桶回来,觉得辛苦就整个自来水管之类,很好弄的。”林叔说道。
“哦,太好了,有水就好!谢谢你了,林叔,那这片瓜田,我能用吗?”小伙子异常的兴奋,像是捡到宝似的。
“可以可以,这片瓜田,前面的那片稻田都是包括在我的地契上的,都归你。"林叔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林叔,太感谢你了!那,我们在哪里交接?”小伙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额,在我的车里签一下协议,你把钱打给我就可以了....”林叔却表现出有些犹豫的样子。
“怎么了,林叔?”小伙子注意到了林叔的异样。
“小仟啊,林叔想问问你,怎么这么喜欢这里啊?”林叔略有心思的问道。
“这里很好!林叔,是我理想的地方,有山有水、安静。”小仟说道。
“哦...我带你去了那么多好房子都没看上,倒喜欢荒郊野岭,咳...哈哈哈..咳..也随你便,但是林叔告诉你啊,这里晚上可能有野猪、狼什么的,要是住不了就去山坡那边的那户人家去问问人家能不能给个方便。另外听说这里镇着一个妖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哈哈...”林叔说完缓了一口气。
“没事,林叔,我们完成吧!”小仟又一次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与其说是一种镇定,倒好像一种对事物的淡然无惧。
2
完成了交接仪式,小仟再次回到了这个安静静谧的大旷野,伴随着林叔不解的眼神,车子的轰鸣声越去越远,留下了空寂到毛孔竖立的宁静,迎面再次吹来了瑟瑟的风,小仟躺在了草地上,将藏在衣兜子里的书拿了出来——《御术天言》,打开第一页写着:
此为修心御气之供,远离人群者可修之....
“好了,这个条件满足!”小仟自言自语到,又背后的书包中拿出了一本防水本子,在上面写道:1、先整理出睡觉的地方 2、整理出吃饭的地方 3、整理出... 写完后,小仟深吸一口气,叫了一声:“干活!”
木棚子里有几个浇灌农田的水瓢、装肥料的桶子等现成的工具,还有一把大爬犁,小仟将爬犁铁头卸下,绑上了两件衣服,又挑着两个桶子去了山坡下挑水,回来后开始了各种的擦拭、清洗,又向附近住户借了一些钉子,稳固了棚子。正忙活着,忽然,身后好像有异样,小仟随即回头,却发现无任何状况,只有一个稻草人和他四目向望。
小仟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稻草人,忽然想到今后这些日子只有他作伴了,于是拿着抹布、水桶、钉子过去,将稻草人浑身上下擦拭了一遍,又加固了一些它的支架、手臂,最后将自己最常穿的那件蓝色外套给稻草人穿上了,仔细一看,还真像一个小伙伴。
来来回回为了换水、还东西,走了十几天趟,终于在天已大黑的时候,回到了住所,借来了一盏油灯,便挂在了棚子上,躺在自己简单钉好的床上,铺上了带来的被子、枕头,带着倦意,却还是看了一会儿《御术天言》。
御术分为
静凝、驱散、聚气、命神、通天、御术 六个个阶段,每个阶段环环相扣,而静凝阶段也是要求最高一个阶段,不仅对修习者的周遭条件严格要求、也对悟性有较大的考验,而小仟天生对万物的反应都不会过于激烈,对过臭、过脏、过厌恶、过烈之物都能以平常而待之,对眼耳鼻舌身意有控制之度,且甘于静修不惧孤独,却是修习此书的完美人选。
虽是疲倦至极,小仟依然修炼其中的口诀达半个小时后,吹灯歇息了。
次日清晨,小千起床后、打起做日打来的水,用剩余牙膏,刷了牙、清洗完面庞,便打坐静下心来,默念静凝口诀,慢慢心识渐淡,神识复元,内心不起波澜,如入静湖,与天地共呼吸,舒服至极。
两个小时后,小千又开始了一天的行动,但昨天的异样之感再次浮现,又一次关注了到那个稻草人,似乎能感觉到他有一个高兴的情绪,拿出昨天的笔记本,把完成的事情一一划掉。
到了山的另一侧,对面的胖大叔正在用电锯据木头,好像在做什么家具,看到了小仟向他走来,喊道:“年轻人,起的很早啊!”
“嗯!胖叔早!”小仟也喊道。
“去我的厂房的食堂里吃点饭去吧,就跟青阿姨说,是我让你去的。”胖叔喊道,胖叔这里除了木工厂的几个老工人还有旁边住着的一对老夫妻之外,第一次见到年轻新鲜的人,还是挺心情愉悦的。
“好的,胖叔,麻烦你们了!”小仟鞠了一躬。
“别客气!以后自家人!”胖叔喊道。
小仟有好几天都在食堂吃的饭,每天也会打理一下田地、休整一下木棚子,因为常去对面厂房吃饭,大家都认识他,也经常将多余的木材、钉子、工具送给小仟,青阿姨因为孩子在外,不常看到,也把小仟当做自己孩子一样,时常从对面来喊小仟去吃饭。而小仟的木材、工具越来越多,自己也将木棚子做了一些改装和扩展,拥有一个自己的睡觉的卧室与一个简易的小厨房,便于自己做菜做饭等。而每天有将近4-6个小时的修习心决,小仟的层次已经向驱散阶段接近,也因此食堂的荤油与荤菜吃的时候有极大的腥味,且对修功不利,所以慢慢的变成自己做饭,而青阿姨也会时常送些面包、青菜、柴火过来给小仟,嘴巴骂着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等话。
有一天,小仟在经过稻草人时,忽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他又慢慢靠近,仔细一听,那个稻草人真的在同他说话!若不是小仟对反应都度衡的作用,早已吓昏过去。小仟嘴里念着心决,附耳倾听。
“明日有大风..先生当还需加固新做之屋!”
竟然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凭小仟再大的定力,都难免吃惊不已。
小仟说道:“你是谁?“
而小仟听到的依然是前面的那句话:“明日....”
小仟便回厨房,加固了一层,重新钉了一遍。出门后再次倾听稻草人的细语。
这次听到的是:“右侧不足...”
于是小仟又加固了右侧,再听:“门口压制石头。”
于是小千又在门口压上了一块石头,再听时,已无言语。
次日,果然起了大风夹着大雨,木屋呜呜作响,待大暴雨过后,幸得压制大石头,许多厨房储存之物,因大水冲得七零八散,若不是大石头镇着,许多物品将难找寻,例如家中钥匙等,右侧被掀起一层,若无加固,则房屋整体有所破绽,就会全部坍塌....
小仟不由得心理赞叹!
3
“气稳而神行,徐进而后聚,
聚而不燥,心念交一,
故能通神,玄气通开,
万明耳顺,神通已来,
御气而上,藏峰闭芒。”
小仟念完这几句静凝神诀,闭目而潜游内心,直至神识通明的地方,只觉得内心平静而悠长,有使不完的力气,不会有变化的喜悦情绪,全身舒畅无比,好像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感受大自然的呼吸、频率、磁场、心跳....
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2点多了,青阿姨来这里叫了半天,见没反应,就将一捆青菜和一些没用的柴火放在了他床旁边便回去了,小仟想了想真有些惭愧。将青菜、柴火搬回厨房后,又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这两个月来,只有那次暴雨时听到了稻草人的纤细女声,那次也拯救了这个厨房,而之后就再没听过了,有时经过她时,还会特意念几遍静凝决,也无济于事。而小仟为了感谢她,也用一些木工时间,做了一个防雨的简易亭子。
小仟简单的炖了一些青菜与萝卜,蒸了一碗小米饭,吃完后,便要去青阿姨那里,第一要去感谢一下人家,第二现在天气渐渐冷了,需要新的被褥,而手上还有买房后剩余的一些钱,也需要购买一些种植技术方面的书籍。这几天青阿姨正要去城里看望儿子,正好让她代劳购买一下。
正往外没走两步,忽然又有那阵奇异的感觉,这次他不用惊讶了,他连忙走到稻草人的旁边,忽然发现稻草人的身上正站立着一只乌鸦,而稻草人此时也正稳当着看着小仟,小仟闭上眼,念了一遍静凝咒,还未念完,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不必念了,你我尽可交流。”
小仟睁开眼,发现开口的竟然是那只乌鸦,难道之前与他对话的也是它吗?为什么两次说话的声音不相同呢?但是语气但是很像,简练而又徐缓。
小仟说道:“你好!前辈,晚辈因为修习御术,所以能听到你说话,不知前辈是否是告警晚辈有暴风降临的那位?还是..”
乌鸦说道:“你不必知道...小仟,你我现在时间有限,我有许多话需告诉你,你不可插嘴。“
小仟似乎能感觉到稻草人既焦急又无奈的状态,连忙点点头。
乌鸦说道:“一、秋日过半,动物寻觅食物,当做一栅栏。二、霖胤道人所著之书过于繁复,每日你这个时辰与我沟通,将未解之处写明,告诉于我,我替你解答。 三、你所拥钱财不多,留之急用,其余农耕之事皆可问我。可到碎秋山庄借些被褥,就说灵婇说的即可。你记下,说一遍我听。“
小仟磕磕巴巴的重复了一遍,乌鸦纠正了一遍,最后小仟全写在了那个本子上,乌鸦点了点头即刻飞走。
小仟再看稻草人,焦急之感已经感觉不到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平稳。若不是小仟修炼天书,常与自然共节拍,加之天性沉静,才会对此怪异之事见怪不怪,只是这个前辈来去匆匆,没能弄清它的来历,倒是中介林叔提到这里镇了一只妖灵。这几天修习静凝决正感觉修炼到了一定时候自己破界,感觉驱散阶段近在咫尺,但若触碰就马上出界,一想今后有前辈指导,但也有些许兴奋。
小仟去了木工厂旁的那对老夫妻所住的碎秋山庄,敲门后,依照吩咐,说是灵婇嘱咐而来,他们随即拿出被褥给了小仟还有一大袋的种子,但不与小仟说一句话便锁门而回。小仟耸了耸肩,还是冲着门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手里抱着被子、提着袋子)。
次日,小仟修习完功后,便开始准备做栅栏,做到差不多两点时,便将整理的问题,与乌鸦交流,乌鸦一一解答,告诉小仟修习静凝决时冲刺驱散时不可强突,当多虚化它,不在意驱散阶段的到来,而是感觉自己坐在静处,由阳入阴,不动破动。如何耕田、如何撒种子、如何铺放、每天浇多少水,也让小仟一一记录。
于是近日小仟便有新的进展,尝试几次后,突破静凝入驱散,这本《御术天言》是一本旷世奇书,主要是让修炼者像打磨剑一样,反复磨练打磨自己的身体内气,借天地之气反复锤炼,故单是内气已可随意”御术“,不必借符咒、仙灵、附魔等,亦可自由御术,速度快平常借术者的几倍有余,力道亦是不可称量。甚至有人说,这本书可匹敌仙术!现在小仟由静凝阶段移向驱散阶段,就像将利剑刚刚清洗完后,重新放入火炉,开始第一次的打磨。
小仟也感觉到了不同,到了驱散阶段,做事时常能感觉天地之气在萦绕,这便是“炉中之火”,而小仟的疲惫感越来越少,做事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平常人需要做十天的活,小仟两天就能完成。
冬季到来,小仟的房屋已经达到了两楼,并且得到了加固和扩建,栅栏也已完成,楼上尽可放些储存的食物,靠剩余的钱财购买的大米与可存放的面食、蔬菜等,大约5天需要重新购买一次。也就麻烦青阿姨采购时多带一份。而阿姨也会多给小仟补贴一些。
小仟已经达到了”聚气“阶段,现在但是经常想睡眠,冬日来临,乌鸦便不来了,而到了”聚气“阶段的小仟灵力大增,能够很清晰的直接的听到稻草人的话语,之前稻草人只是借乌鸦之口来述说会比较方便。
由于经常修炼不到两个小时就犯困不已,小仟修行速度大减,一冬天不过突破一小点,由于这时正是炼剑时的捶打阶段,所以小仟总是气不够使。稻草人方面,倒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灵婇,对于修行方面,灵婇比小仟更着急。
终于在月光相对充足的一天,灵婇呼唤来了小仟,说道:“小仟,你我相识已过百日,我能否信任你?”
小仟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个”旷野“几月了,而眼前的这个稻草人既是自己的老师又是唯一沟通的伙伴,既是亲切又很敬畏,信任二字早已过犹不及了。
小仟连忙说到;“前辈教我时耐心无比,让我修习进步神速,又让我的生活稳定有序,我早已经把前辈当做家人当做师长,前辈有吩咐直说无妨,我一定尽全力办妥。”
灵婇说道:“好,那就好!那你即可拜师吧!"
小仟连忙对着灵婇拜了三拜,又按着吩咐,拿了一壶茶水,洒在稻草人的旁边当是灵婇喝了,发了一个誓言:
“弟子白仟,今日起便是灵韵洞灵婇仙女的弟子,今日起,不犯洞规,常以救天下为己任,常听教诲,护持师长、护法门洞。”小仟想都没想到,自己成了一个仙女的弟子,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还是有些激动。
灵婇说道:“好了,如今你叫百灵子,到门派报道即可。现在师傅需要你帮助一个忙!”
小仟说道:“师傅吩咐!”
灵婇说道:“师傅本是灵韵洞洞主,已成仙道,只可惜中了妖狐的计谋,它盗取“青花莲藕”将我反镇于此,我若施展仙力,则如兑入养分与这个看不见的莲藕法阵,它不敢乱杀仙人,但依着我模样,带着我的法器去了天道报道。因此地人烟稀少,百年难遇一人,更何况能遇有修为之人,如今遇到你,为师算是找到希望,妖狐已经将我困于此地十年之多,再过100日,天籍会重新核对,若却确认无误,她即是乱搅成仙,我便敌她不过。“
师傅虽是刚认,但那个熟悉的焦急的情绪之感又一次的浮现。
小仟说道:“那弟子能帮到师傅什么忙吗?“
灵婇说道:“师傅现在将自己的仙力暂移入你的身体内,你先念以下的咒语,之后入神,待有外力浸入时,不可做状,否则师傅将灰飞烟灭!可记下了吗?”
小仟急忙答道:“记下了!”
灵婇依然让小仟重复一遍她所说的,核对无误后便开始了仪式。小仟念完咒语后入静定,灵婇便口中念起复杂的呢喃,天云忽变,百物交集,灵光乍现,小仟此时忽见一个仙女着白袍、戴青簪、全身泛着青白色的光芒,跃入其中,小仟此时正在神识,却看见灵婇那精致而仙意飘飘的面庞,忽然心头一颤,整个大神识忽然晃动起来,而灵婇也静看着小仟,待了片刻说到:“若再晃动,我即刻陨灭。”小仟立刻惊的停止心念,只盼灵婇能够安全出关。
只见灵婇轻踩一跃,如入仙境一般,轻盈的跳步,进入了小仟的意识。小仟随即由灵婇控制肢体,小仟的肢体开始急速的呢喃,在地上画了三个奇怪的阵,随即一朵仙人花从中破出,张开枝叶,一金一银两把宝剑随即飞出,只听小仟的肢体大喊一声:“破!”,大地晃动,金剑窜入地低,破开了底下的巨大莲藕,法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