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和我母亲处于意见分歧当中,也就是生气当中,目前我们正在为卖车的事情而闹着脾气,我要卖,母亲不让卖,当然我现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心里是带着点生气的,为她昨晚说的话生气,其实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结果,我知道她脾气急且暴躁,可是当真的面对她发脾气的时候我是手足无措的,我不敢质驳她,也根本说不过她,说真的,我有点琢磨不透她。
其实话说回来,家里四个孩子,可能只有我跟母亲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最少,自从离开家去县里面上高中住校后就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后来去南昌读了一年职业学校,再到后面参加工作再接着嫁人,后面基本除了过年的几天有时间呆几天,其余时间更甚少见面,这两年我甚至连过年都没回去,我本就是性格比较内向的,平时话不多,也很少主动去给她打电话给她微信,我总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般都是她主动联系,她说,我听,我有时候很羡慕那些即使是天天跟父母打电话也能聊很久的人。
我母亲十七八岁就嫁给了我父亲可以说基本没过几天好日子,我奶奶之前我提过脾气不好,我母亲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我父亲在我大概两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南下了,自那时候起除了过年会回来在家呆几天基本上都不在家,小时侯的记忆里面父亲的样子是一片模糊的,所以当我父亲去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打工后,母亲就务必要挑起照顾整个家的担子,我想母亲坚毅的性格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点一点被磨练出来的吧,我无法想象她吃过多少苦,又偷偷流过多少眼泪,面对刁难难讲话的婆婆,和家里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想她肯定也有无数次崩溃的时候,只不过她咬牙挺过来了。
她像个男人一样去种田,种地,从开始的播种到后来的收割全程都是自己一个人,经常是我们还在睡梦中她就去田地了,忙的时候经常也是凌晨才回来,有时候回来还要急急忙忙做饭给我们几个吃,一想到这里我心里是愧疚的,当初我若是能懂事点学会做饭给她搭把手兴许她会轻松很多,她的这种辛苦一直持续到我差不多高中毕业,后面就一直到今天都是在家里陪着弟弟读书,那时候的她确实是很坚强的,每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她的个头高挑,生的也俊俏,她把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剪成了男子头,她的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整个人也很瘦,但是气色是健康的,身体看起来也很硬朗,这些年虽然没再耕田种地,可经常会头痛的厉害,去医院检查过几次都查不出原因,我想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做的太多,太幸苦了,才造成了现在的疾患。
为这个家她付出了很多,不仅要忍受丈夫不在身边的孤独,还要抚养我们几个长大成人,她总是说她命苦,年纪越大说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她确实是命不好,没受过丈夫的体贴照顾,现在也还没受到子女的孝顺,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老大也就是我哥,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加上是个男孩,家里人都格外的疼爱,到初中为止他也很争气,听话,懂事,主要是成绩也特别好,母亲对他赋予了很高的期望,但是不幸的事情开始了,哥哥初中毕业后,精神上出了问题,这对我们家甚者我们整个家族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它一点点击垮了我母亲的身体,也摧毁了我母亲对未来所有的期待。从接受这个事实以后,我母亲的性格就慢慢的变了,敏感,偏激,暴躁,脆弱,性情常常是变幻无常,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好像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她的大女儿,也就是我也跟着她对着干,不听她的劝告硬要嫁给一个她不认同的人,虽然我自己并不后悔,婚姻里面没有绝对的幸福但也没有绝对的痛苦,但是我确实是忤逆了她,从小我性格就很内向,不讨喜,做什么事情都唯唯诺诺,成绩也是马马虎虎,到现在还是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相比她的第三个女儿也就是我妹妹就可爱一些,她嘴巴甜,成绩也好也很努力,现在已经是在读研究生,我的弟弟也就是家里最小的男孩子,自然受到了父母最多的关爱,特别是哥哥得了那种病后,家里人更是对这个意外得来的弟弟宠爱有加,母亲更是如此,有时候过份的溺爱孩子未必是一件好事,可是我母亲她不懂,也许她不是不懂,只是怕了罢了。
小时候总在邻居们口中听到说我母亲偏心的话,说她总是给男孩子做好吃的,那时候我是不懂的,也不知道偏心到底是什么含义,长大后慢慢才知道原来他们所说的偏心是那样的,其实我自己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哥哥因为是老大当然要对他好,弟弟因为是最小的自然也是需要疼爱的,现在想想我真的挺会安慰自己的,连借口都替他们找好了,这些我也是后知后觉的,其实偏心这问题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重男轻女是最普通不过的一种现象了,至少在教育这方面我母亲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孩子,我算是家里读书最少的,高中没考上,后来也是花钱买上去的,包括后面高中毕业后一年再去读的一年技术学校,我应该是心存感激的面对困难的家境父母对我所做的一切。
可以说兄弟姐妹中跟母亲感情最浅的应该是我,一我们相处的时间最少,二是我本身很少跟我母亲交谈,她若不主动跟我打电话我是很少去打给她的,不是我不想,每次当我想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总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我觉得我并不了解她,也觉得她一点也不了解我,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着一些隔阂,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可能是我自己设了一个屏障挡在了我和母亲之间,挡住了母亲靠近的心,也藏起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