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刚刚遭遇过人生路上的生离死别,转眼既被调往别处——一个离家很远,而又偏僻的半山区。然而没过两个月,又被抽调回区JU。
在那里,每天除了马不停蹄的整理员工档案,就是按时上班下班,每天除了工作几乎快要与外界失去联系。
大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荒凉感。事先暗地里接受过几个同事的悄然委托,让我整理到他们的时候,顺手把里边曾经不太光彩的过往——处分或轻微处分撤掉,这样,无论以后谁来检查,他的历史过往可都是一片清白的。
等干完这一系列的任务后,这桩差事差不多也快接近了尾声。然后,眼前空虚又茫然的日子再一次席卷而来,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自己的日子又该如何往下进行?
所以,在某一次翻阅杂志的时候,忽然突发奇想记下了杂志底部的一条交友信息。
那时候城中心还有报刊亭,记得常去的的那一家在南关路的中段,夫妻俩开的报刊亭,时间久了他们早就记下了我读书看报的习惯,每次去无论男人在还是女人在,他们都会说:“喏,你要的ZHIYIN,最新的,第X期。”我往往是先付款再拿书。
就是那本zhiyin,让我平生第一次萌生了用书信的方式去联系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且还是异性——那时候叫笔友。
我只记得,我那封极其简短的书信寄出去大概有一周的时间我便收到了对方的回信。他很主动的和书信一起一并寄上了一张自己的照片,那时候看照片人长的倒是很帅。他还在信中催促我说:“如果彼此都有诚意,那么也得寄给他一张我的近期照。”
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对自己各方面不太自信的人,所以犹豫了一段时间才给他寄。
他那边当时给人的感觉就是想快点出结果,可是我,并没有做好准备去重新接纳一个陌生人。所以,我的回信一点都不及时。
但是他似乎不想等,也不想慢吞吞细水长流的去了解,而是很快发给我他的电话,让我但凡有机会一定要给他回个电话,而且他说感觉还是有些话直接说比较好。
就这样,在他的一再紧追不舍之下,我不得不拿起来电话。
第一次与陌生人通电话,紧张的不得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先说他自己老家在安徽,人在上海打工,而且有一个非常大气的名字——曹建豪。他说他的学历不是很高,以后也有可能会回老家那边。再然后,他就开始询问我的情况,姓名,工作,家庭以及学历。当我一一如实的报给他听完以后,他就很迟疑的说:“你的工作那么好,不大可能会找我一个打工人做朋友,而且我们的学历家世也不对等,我觉得我们能在一起的几率微乎其微。”
当时他的这番话,我完全无言以对,不知道自己改说些什么?因为当时的我,只想找一个能与我书信往来的远方朋友,我没只做笔友,不谈其他的。
可是在他这样强烈的追问下,我知道,我们单纯的只做笔友恐怕是不可能了。所以,自那次以后我就再没有与他联系过。
但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主动寄回了我的照片,并且在那一次的通信中很明确的告诉我也还回他的照片。
于是我依次照办,很快完成了他的心愿。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梦想,一次短暂如流星划过夜空般的交往瞬息而逝了。
今天忽然想起这件事,只是觉得人生实在充满了许多坎坷和未知,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顺遂,所以,我同样想对那些曾经擦肩而过的缘分道一声“你在他乡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