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哪怕你衣食无忧,也觉得你处处需要照顾。”
偶遇这句话的时候,便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参加工作未满一年,工作地点是在离县城家只有1小时车程的市里。每次从家回市里的时候,父亲总会在车的后备箱塞满食物,大多是新鲜蔬菜和能放冰箱储存几天的熟食。他还是未能改变我上大学与研究生时期的习惯,总是喜欢重新整理我的行李箱,为的是尽量再腾出一些空间,塞下我不想带走的东西。
以前总是很反感从家里面带东西,大多是嫌麻烦,因读书的地方离家乡很远,无论是坐火车还是飞机,一路漫长。还没出发便心生疲惫。等小长假有时间回家,常常私心,背个包插个兜就走,来去很方便,但还是避免不了离开时,父母亲早已准备好了的新的提箱。倘若摊手表无奈,父亲便说:“下了飞机,有人接,哪里麻烦,到了学校,这些都是好东西。”所以,舍友常笑话我每次回学校就跟搬家似的。 而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些是他跟母亲予以我的爱。
放假回家也一样,父亲工作忙,但他总会在我回家的日子里,抽出一天陪我,给我做顿饭,哦,对了,他的拿手菜便是做各种鱼。汪丫鱼烧豆腐,臭鲑鱼,后来居然还学会了做酸菜鱼。哈,我想我的择偶观后来发生了些许变化,有他的影响,太会用饭菜抓住人心了。 若是他出差在外,会买一些当地的特产带回家;亲戚好友若是送了他零食点心,他也会存下来;他把这些能储存起来的东西,打包好收拾在一起,只为等我回家,只为我能吃到。记得有一次和他爬山回来,经过菜市场,他买了两种鱼,我说中午吃一种就好,他很不经意地说:“你不是下周还要回家吗,今天买了这鳜鱼,腌几天,下周回来吃刚刚好。你是喜欢吃的。”我总觉得,我早已习惯,甚至偶尔有点不屑于他和母亲这种过度的关爱,但那天的心是慢了一拍的触动。 后来,我也偶尔和好友或是同事开玩笑说,我有一个和别家妈妈一样细心的爸爸。
他和友人聊天时,若是提到我,万年不变那句,“现在我女儿工作定了,我也舒服了。”而在我这里,他还是有着天生的不放心,不管我在哪,以前在学校或是现在在离家这么近的地方上班,我都没有办法给他充足的安全感。
上学的时候,常常一个人或偶尔结伴旅行,也不告诉他们,等到了目的地或者安全回来再告知。因为我知道,一旦告诉他们,我就走不了了。工作之后,若是要出行,即便自己有了独立的经济来源,但在父亲这里我还是有胆怯感。
有一次,大晚上的,他用紫砂锅煮了咖啡,倒了一小红酒杯给我,还念叨着这是来自巴西的咖啡,我皱着眉头闻了闻,觉得苦,摆手不喝。他居然往里面兑了酸奶,先自己尝了尝,再次递给我,说到这下甜了。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记忆还是这样深刻清晰,他总是利用一切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为我做着说不定我能喜欢的事。
五一回家,某天晚上,他躺在沙发上看着他常看的掼蛋节目睡着了,母亲递给了我一小碗草莓,她看着爸爸笑着说了一句,“你看看你爸爸头发白的哦,真搞笑,妈妈头发没怎么白吧。”条件反射,我站了起来,抱着她,对她撒娇,“不准说自己老,你跟我爸还年轻着呢。” 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在听到筷子兄弟那首《父亲》的时候会流泪,我记得大学时候,在KTV王晓璐唱这首歌时哭的鼻涕都蹭在了我的衣服上。是不是人越长大越隐蔽,很多心情,便藏在了某首歌里,你听这首歌,或者在朋友圈分享它,也许只为某个人能看到。 一年一年过去,那么多事还没开始或者还没做完。而今,我希望余生,他和妈妈能老得慢一点。珍惜身边人,毕竟,万物从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