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长春回张家口的旅程即将开始,漫长的车程,二十多个小时,在火车上度过一晚………独自。相比于来大学上学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十九岁的我竟也体会到了归乡的喜悦。
冬季,树木萧条,光秃秃的没有生气,若再落上几只寒鸦,会不会更增悲凉。但好的是我没有看到,更没听到,于此刻而言恼人的鸟啼声。
只有旅客的攀谈声,行李箱轱辘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各有规律,合起来却乱作一团的“噪音”。
从候车厅到站台,高高的电梯长长的路,有别于家乡朴素,甚至可以称得上简陋的月台装修,长春的月台有一种淡淡的莫斯科风格,沉稳又含有现代化。地面交错的铁轨,半空交叉的电线,杂乱却有美感。
上车了,旅途正式开始,一路向南,明明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但当初收拾行李,等车是的愉悦感竟越来越淡,想来是漫长车程的烦躁感占据了我的头脑,疲惫压抑了我的兴奋感。
车厢内的温度逐渐升高,脱掉外套环视四周,乘客不多,但热闹不减。乘客中东北人占多数,他们天生自带的活泼大方的因子在扩散,感染着车厢内的每个人。我虽然是“小团体”的局外人,但任不时地笑笑,因为他们的语调,方言,更是性情。
不知不觉得,看向窗外,夜渐渐深了,途径一站时,路灯“唰”地一下亮了起来,给枯燥的旅程凭添了一丝惊喜。他们热烈地讨论着途径各地的美食,似乎所有东西从东北人嘴里讲出来,都成了“人间难得几回尝的佳肴”。
夜里十二点了,车厢内的空气似乎没有冷却下来的意思,没有结伴的,在气氛之外的我困了,躺下,睡不实,不知几点的突然睁眼,身体比精神的反应更快,大脑空白,一身的冷汗,油乎乎的头发和脸,感觉现在的我有点狼狈,不知所措。
车厢内很安静,起伏交杂的鼾声,梦呓声,砸吧嘴的声音,当然还伴着火车穿过风的声音,呼呼作响,车轮与轨道钢铁之间的摩擦,使得窗外的空气又加了铁腥味的冷,冻得不留情面。
不知道几时,起身,斜支着胳膊看向窗外,时不时闪过的一个村,一片镇,暖调的橘色灯光,像小火星一样,点缀了一片黑漆漆的世界。
时不时的清醒与困倦,头晕目眩,车窗外仿佛黑夜与白天不断交替,什么时候会到达终点呢?但就一直这么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车厢内外的光线统一时,我即将到达终点。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列车运行前方为本次旅程的终点站,请各位旅客……”
再见了长春,一列满载着长春空气的列车就要开门迎接我家乡的新鲜空气了。
异乡与家乡的交替辗转,几月后讲再次踏上列车的我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长春无尽的雪花是否会想我?寒霜是否会惦念我?
张家口的大风,你可会因我的回归而呼呼作响?卷起满地的黄土风沙重新吹打着我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