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马行街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她们怎么选择在这里开茶坊?生意会好吗?
我们刚一到,正好遇见盼儿在热情地送客。只见她春风得意,笑颜如花,与几天前落魄狼狈、黯然颓废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唉,盼儿,看来,你还真是喜欢做生意啊!但是,这么高调,不怕高家人来寻你麻烦吗?
我不禁担忧起来,但毕竟好几天没见面了,见着她总归是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送走客人后,一转身跟我撞个正着。我装着满脸堆笑,故意调侃她:赵老板,生意不错啊!看样子还得开晚市吧?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到访,很是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不自然且客套地笑笑:今儿不开,第一天开张,来人挺多,东西都卖完了。
她是在向我炫耀自己生意做得好么?果然,她接下来说了一堆自己从开始打定主意,到开张就用了几天。还跟我一个劲儿夸茶坊有多么好看……
唉,给她个梯子,还就顺着往上爬了!我没兴趣听她说下去,我内心是极其不愿意她现在这么抛头露面的!
我不再佯装笑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板着脸打断她,把话直接挑明了:你就别再跟我绕弯子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她一怔,不再继续,乖乖地不作声了,静静地听我接下来说什么。
我告诫她,欧阳旭是离开东京了,但是你这么高调的露面,不怕让高家人知道你的存在吗?不怕他们对付你吗?
哪想到盼儿的倔脾气上来了,她不服气地反问我,难道她要躲一辈子吗?她就是不让欧阳旭如愿,她偏不离开东京。
我着急了,这盼儿怎么就不听话呢?我于是耐着性子告诉她,我让她留在东京,不是让她来做生意的啊!
她话接得倒是挺溜的: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不让陈廉告诉你!陈廉无端被牵连进来了,做出一副可怜巴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望向我。
盼儿见我有点恼了,遂叹了一口气,眼波流转,眼眸深邃了起来,终于道出了她开茶坊的真实意图。
原来,她们三个女人留在东京,要养活自己啊,否则怎么在东京扎下根呢?
有我顾千帆在,我能让你没钱花吗?我宁愿饿着自己也饿不了你呀!我苦笑:盼儿,你就是太要强了,凡事都想着靠自己。你这样活得太累、太苦,你知道吗?
我跟她表明,我不会缺她的钱。哪想盼儿睁大了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眼珠骨碌骨碌转了两下,反问我:住着你安排的房子,花着你的钱,别人怎么看我?我算你什么?外室吗?
我一听着急了,我怎么可能让盼儿做我的外室呢?要做也是做正室呀!
想是这么想着,一定要打消她这种想法!可是我话一出口就变味了:简直一派胡言,谁敢这么说我撕烂他嘴!
刚一说完,我就悔不当初,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这一听起来倒好像是我急于撇清关系似的。好像跟盼儿没有男女感情,我只是纯粹地帮她,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是在试探我吗?还是……
我反应过来后,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顾千帆,你敢说你对她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安顿好她,养着她,就没有自己一点私心???
好在盼儿并无大碍,她露出浅浅的笑容,接下去道:你是不吝啬,但是向你借钱自然就矮了。你一次两次可以帮我,那次数多了呢?你还愿意帮吗?
我怎么会拒绝你?我怎么舍得拒绝你呢?凡事你赵盼儿要的,我拼了命也会给你啊!
我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看,我快要抓狂了,我看到了她的不安。
不容我多想,情不自禁便脱口而出:千次万次亿次,我都愿意!
盼儿一听我说这句话,瞬间怔住了!她偏着头看着我,眼里满是疑惑、不解还有……
我也呆了,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向来只知道办案、审案的活阎罗,一向不苟言笑、冷面无情的我,什么时候也会跟女孩子说出这种话来了?
者算是甜言蜜语吗?但是,这的的确确是我的心里话啊!一点都不打折扣的心里话!
可是,就这么一股脑说出来了,倒是挺难为情的!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尴尬的气氛不知道该如何打破。
一旁的陈廉都受不了我们俩这略带暧昧又尴尬的气氛,赶紧悄悄地溜进茶坊里去了!
我俩就这么谁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约而同地都望向陈廉溜走的方向。
终于还是盼儿忍不住这份尴尬,找了个话题打破了沉默。她告诉我,开这个茶坊还有个目的,是想等欧阳旭回来要回夜宴图,毕竟她答应过我要把夜宴图给我的。
我现在对那些什么图什么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只担心她的安危。我告诉她图要不回来不要了,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我现在越来越忙了,万一没顾上,没能护住你怎么办?我万分担忧她的安危。哪知她来了句:我能自立,不用别人帮!
我快要气死了:我是别人吗?她极力解释:我说的这个别人不是那个别人。
那我是你哪个别人啊?我心里有了隐隐期盼。盼儿,你终于把我跟别人区别开来了,证明我在你心目中也有了一定分量,对吗?
听她这么说,我内心是欣喜的:盼儿,我和你,我们之间,算又更近了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