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你的饭

  作者:雪菲儿

图片发自简书App

  阿三和朱妹已经结婚32年了,朱妹就在18岁那样青春芳华的年纪嫁给了阿三,阿三娶朱妹的时候还只是一个17岁的毛头小子,在那个有些贫瘠又讲究精神恋爱的年代,到处蕴藏着奋不顾身的迎娶,弥散着义无反顾的相随,绽放着今生今世的相伴。哪怕夹杂在道德与法律的贬责之间,拜倒在现实的剥削和蹂躏之下,他们最终还是选择嫁给了爱情。朱妹有些后悔了。一张木板搭建的新床,几个简单陈设的家具,60多平米的房间,这个就是朱妹和阿三精神恋爱换来的物质基础。人们都说结婚的话,女生看重的是仪式,因为仪式代表着男生对女生最诚挚的诺言,最真心的相守。仪式越好,女人就越放心的把手交给那个男人。但阿三还是选择更加喜庆的方式,那就是集体婚礼。四对新人一齐出席,接受着众多亲朋好友的道贺和祝福,只有朱妹明白,她只想要一个只属于朱妹和阿三两个人的婚礼。

  20岁的阿三回到家里看到堆了一箩筐的衣服,抱起来就往厕所里冲。阿三站在阳台晒着飘有熏衣草气味的衣服对着朱妹说:“朱朱,你看,你嫁给了一个多么有责任心的男人。”朱妹满脸欣喜的笑着:“那可不是,我的眼光不是盖的。”

  23岁的阿三提了一大袋菜一回到家里,就开始忙活了起来。摘菜、洗菜、切菜、炒菜、装盘,不到20分钟,阿三脱下做菜战袍骄傲的看着坐在桌前的朱妹:“老婆,怎么样,你老公厉害吧,你看你多么幸运,没有几个像我这样的男人了。”朱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还是我老公最棒。”

  28岁的阿三半夜12点多钟才回到家,眼睛里透露着疲惫。朱妹坐在沙发上头偏向一边,颐指气使地假装看着电视。“怎么还不睡觉?”“能不能以后不要这么晚回家?每天孩子回来都看不见爸爸。”“就是和几个朋友出去喝了几杯回来晚了,你就不满意了?”“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很多次了。”“你管的太宽了。”“那好,你要这样说,那就各玩各的。”

  30岁的阿三的母亲坐在沙发上啜泣着,阿三回到家里询问情况。阿三的母亲委屈的哭泣着:“我是来给你们带小孩的,不是来这里受气的。”阿三没有问清楚前因后果,径直走到朱妹的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刮子。朱妹摔倒在地,失望和伤心地望着眼前的阿三。

  35岁的阿三已经有一年没有跟朱妹说话了,平常简单的交流都是通过孩子来传递。吃饭不在一个桌子上,睡觉不在一张床上,外出形单影只。那时候,孩子并不清楚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说话,只知道爸爸妈妈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游戏,而孩子只是游戏里的参与者而已。

  38岁的阿三出了很严重的车祸,身体严重挫伤,头骨损伤严重,一只脚动弹不得。朱妹好像回到了当初22岁的自己一样,一边努力工作,一边抚养小孩,一边操持家务,而且还多了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照顾死里逃生的阿三。朱妹已经记不得呆在医院和呆在家里哪个时间是最长的了,已经忘记了在医院和家里兜兜转转多少次。在这样记不清的多少次之下,阿三拄着拐杖出院了。阿三不能在和以前一样早出晚归了,朱妹心底里很开心,这样阿三就可以时时刻刻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把以前那些空缺的日子给补回来。但阿三也因为要治愈还不能外出工作,这样对于朱妹来说,要承受更多的辛劳和付出。

  43岁的阿三康复的很快,跟5年前相比,阿三可以健步如飞地行走了。阿三找了一份薪酬不错的水电工的工作,家庭也很快殷实了起来。阿三清晨工作,黎明归家,时不时还带回来那些久违的水果和饭菜。家里的电气装备和路线全由阿三自己布置,平常的家务阿三也没有少忙活,招待客人的大菜全由阿三负责。以前刚结婚的阿三回来了,但经历这么多年两人的坎坷和风浪后,阿三和朱妹少了以往的活泼和亲昵。有时候阿三的电话响起,还是会给朱妹内心造成不安的波澜。“嘿嘿,不是那些朋友打来的,是工作电话。”“鬼知道是不是,只有你这个鬼才知道。”阿三也没好气的说:“这么多年了,该有点信任了吧。”朱妹只是冷冷一笑:“我想信任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45岁的阿三带着今天生日的朱妹看了他们有生以来的第一场电影,去了西方化的餐厅吃牛排,买了一束玫瑰花:“今天高兴吗?”“还可以。”“嫁给我你不后悔吧。”“如果有再选择的机会,我可能不会选择你了。”阿三紧随跟着朱妹,笑着把手搭在朱妹的肩上:“这么说,我还捡到了宝贝。”朱妹果断性地用花打落了阿三的搭拉的手:“我当时一定是眼瞎了,进沙子了,长鸡眼了,眼睛进鸡屎了,才看上你这么一个。”阿三有些急了,还跳起来急忙补了一句:“别把我说的这么一无是处好吧,最起码我当年也是我们单位的四大美男之一。”朱妹瞥了阿三一眼:“拉到去吧。”

  48岁的阿三身材已经臃肿的发福了,完全在阿三的身上找不到当年那个像刘德华帅气的身影。没了当年前仆后继花蝶们的招惹;少了狐朋狗友的撺掇;剩了年年未长的薪水。但现在的阿三沉淀了那么久,终于有了酒的香味。稳重、成熟、责任、历练的阿三是朱妹用了三十年的伤心、失望、坚强、容忍才换回了她刚刚结婚所期待的阿三。而这样的阿三和阿朱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五次的离婚协商、千百次的互相伤害才换回来现在的安稳和幸福的家庭。阿三一会来就找朱妹:“老婆,我回来了,煮不煮饭?”“那还用说,我今天想吃爆炒你的猪肚,酸辣你的肥肠,辣椒你的炒肉,小白菜,猪血打你脑袋的汤。”“这么多肉,你不怕胖呀,又吃不完。”“我想吃,就问你做不做吧。”朱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做做做,肯定做。你等着哈。”阿三拿着肉进了厨房,朱妹斜了阿三一眼,但嘴里再次露出了幸福的笑脸。

  朱妹和阿三初二的时候就是一个班的学生。但当时的朱妹年年都是校级第一,每次学校受表彰的时候都有朱妹的身影。阿三是学渣,除了只喜欢物理这门科目之外,感兴趣的事就是每次快下课的时候,伸出脚做出预备的动作,跑出去抢球场。朱妹那时候一点都看不上阿三,哪怕阿三长得很帅气,球也打的不错。阿三也没有喜欢朱妹,因为那时候的他除了喜欢球外,剩下就只是做家务。18岁的阿三和朱妹因缘巧合下都被招工到了同一个地方,就这样才真正开始了两个人的故事。现在阿三有时候还会问朱妹:“你当时看上了我什么。”朱妹也是一本正经地说:“我那时候太肤浅了,才会看上你。”“嘿嘿,看上当年我帅气的外表了吧。”朱妹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阿三站了起来,不服气的说:“你也不是我的菜。”朱妹也毫不示弱的补了一句:“我也不是你的饭。”就这样阿三和朱妹相爱相杀了很多年。如果不是当年阿三的年轻气盛,如果不是当年朱妹的忠贞坚守。我想也不会有了过程当中的狗血剧情,现在的阿三很感谢当年的朱妹,她的不离之恩,才造就了现在阿三,而现在的阿三也容忍着现在朱妹的娇气和暴躁,因为是当年的阿三带给了朱妹那么多的不愉快和不懂事,所以他现在爱着过去朱妹,也更爱现在的朱妹。

  婚姻就是这样,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不是幸福就可以了。它包含着两人的共同的信仰,相互的默契,彼此的包容,协同的智慧。它要经历过很多次曲折离奇的考验才能盛结出成熟的果实。虽然很多人都对钱钟书先生《围城》当中说的话深有体会: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但我相信只有经历了伤痛、忍耐、坚守、忠贞过后的婚姻,才是另每个人所向往并沉醉其中的地方。就算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们并不适合,但也不忍离别,因为我们相爱相杀,不离不弃后,你已经成为了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最放不下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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