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出自好友推荐的一个自媒体平台,用在刚刚到来的2018恰到好处,愿新的一年,每晚过后都是新生。
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陌生城市,听着身后荧屏某卫视的跨年晚会倒数,倾斜着肩膀摊在椅子上,膝盖抵着原木色的餐桌,有些说不出的消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外地跨年了,却是第一次觉得对于新的一年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慌张,那感觉仿佛是我还没收拾好行囊,你便拉着我走向远方。
2017年的最后一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连着下了好几天小雨的上海终于能透过风干的梧桐树叶看到太阳;邻居家的花又开出了几朵不一样的粉红,门口的青灰色水泥砖湿答答的,还有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身上,那种慵懒的感觉仿佛一下回到了十几岁。
记忆像一块陈列在展馆里的千块拼图,一片又一片的拼接叠加拼凑成完整的图案,有关于这一年的记忆碎片仿佛在一瞬间被海马体全部释放,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第一次去喜欢的城市看着它慢慢苏醒;第一次在半夜拖着沉重的行李落地陌生的机场,第一次身无分文的独自夜爬;第一次做出果断又坚强的决定;第一次寄出或许永远也到不了的明信片……
以前我最喜欢新年,无论元旦还是除夕我都会把自己装扮的像一个彩色的节日包裹,精心挑选要穿的衣服和该搭配的背包,把头发束成想要的样子,晚上抱着大包大包的零食坐在沙发的中间兴冲冲的看着跨年晚会。
今年的跨年,没有新衣服,也没有零食,没有兴致勃勃忙乱地按着遥控器上的按钮,也没有热热闹闹的阖家团圆。而是一个人吃过晚餐后,坐在诺大的投影仪面前看着某卫视的晚会发呆。其实不是因为越来越成熟的心智,也不是因为越来越多的经历,冲淡了对节日的重视,而是当岁月这把杀猪刀,在生命的年轮上仔仔细细的刻画了一圈又一圈的时候,对生活的某些珍重的部分就被渐渐淡忘。那被我们渐渐忽视淡忘的东西,是仪式感,生活的仪式感。
跨年,真正跨的不是年,而是对生活的仪式感,时间是无法衡量的东西,年份只是人为的尺度。人们习惯性的说明年会更好,可是当明年来了的时候,更好却还没来。
最近大家都在晒自己18岁的照片,甚至已经变成了茶余饭后可以玩笑的梗。我嘴上说着不感兴趣,我还没到十八岁,私下里却偷偷翻箱倒柜找出18岁的照片,一副青春无敌的傲娇脸竟和今天化妆镜里的自己截然不同。
18岁,把年轻和自信都摆在脸上的年纪,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样子的确很迷人。可是真正迷人的其实不是晒在朋友圈里那张年轻的脸和也不是千奇百怪的发型,更不是当时最舍不得丢掉那件衣服,而是那种扑面而来的朝气,是万物皆欢喜的心。十八岁很好,但是再也回不去了。
日子本就是一杯无味的纯净水,我们用一年又一年的时间在杯子里加入不同的材料,会有人觉得苦涩,也有人觉得劲爽,会有人欣喜,也会有人抱怨,但每个人都清楚,那味道是我们自己一点一点调制的,那一饮而尽后缠绕在味蕾久久不能散去的味道,是过往岁月你来过的最好证明。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喜欢曾经度过的每一段日子,可惜时间又不会为我赖着不走。
站在新的一年的开端,我甚至忘记了过去的一年是以怎样的方式开始的,便匆匆迎来了崭新的另一年。《山河故人》里面说,“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开。” 这是对过去一年最好的回应。每一年遇见多少人,就会说出多少份再见;有多少相见恨晚,就有多少各自珍重。
过去的日子里,那些还没有说出口的道歉和还没来得及好好拥抱的人;那些偷偷蒙在被子里流出的眼泪和为心事不知不觉熬黑了的眼圈;那些兜兜转转的时光和还没完成打卡的梦想,都随着过去的一年,从身边彻底溜走,再提起,就是那一年。
总以为,那些被赋予美好定义的日子,永远不会过去,但四季轮回,就又是一年。
往事清零,爱很随意。
2018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