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又摆起了戏台子,四四方方搭一个棚子,几个班子轮番唱演,唢呐吹的震天响,锣鼓声声辞旧人。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里,只要有人去世街头巷尾就都传遍了。
而一旦搭起了台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人驻足听唱看戏。
这天,街上搭起了一个挺引人注目的灵棚,它比平日里见到的要大了不少,周身都是金闪闪的,一看便知晓这是有钱人家的白事儿。它的对面便是戏台子,里面几个人坐成了一条弧线,正在摇头晃脑的演奏着,路过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关注,大多在听曲或者被那个灵棚吸引目光,而我,听着演奏内容有些许意动,这是一首极好听的曲子,曲调悠扬,节奏欢快,我诧异唢呐锣鼓这些乐器演奏竟有这般风情,另外,我也诧异这曲子被用作祭奠亡人。转头便对着姐姐说,“看来这是喜丧啊,这人有福了。”
话音刚落,姐姐便接了话茬“喜丧?”
“什么是喜丧,好看的灵棚,充门面的戏班子,数量很多的花圈?”
姐姐一句又一句话噎住了我,对呀,喜丧是这个样子吗?
记忆回到几年前,我的大姨因病去世,当初丧事不就是大张旗鼓的吗,请了几班唱戏吹打的,昼夜交替的证明一些什么,最后呢,尘归尘土归土,事实永远埋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大姨并不是喜丧。
喜丧中的全福、全寿、全终她一个都没沾着,最后孤苦的面对鬼门关。她是家中老大,年少丧母,婚后与丈夫不和,丈夫又有赌瘾,时常欠一屁股债,大姨跟着他也是东奔西走,居无定所,这是福一字缺失,大姨去世时还不到五十岁,正值壮年因病亡故,此不占终与寿字。
而我那姨夫只是给我的大姨搞了一个比较看的过去的尾巴,那些走过路过的人便如同我一样自认为这是喜丧,那背后的故事曾有多么辛酸,怎么就可以轻易抛之脑后。
社会上的确有这样的情况存在,生前照顾不周,死后大操大办,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好名声。想到这里,不由羡慕古时候的喜丧,那是真正的喜丧,子孙满堂、寿终正寝,多么希望所有的喜丧真正属于喜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