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濛濛,雨滴窗前。轨道两旁湖水平静,大地无语。半青半黄的草丛耷在电线杆旁,视线所及之处,或有红砖瓦房,流水人家。很自然地想起自己的家,已在数公里之外。
快乐,是我对这个寒假最深刻的感受,很幸运也很满足。宿舍的七日天津游,卯足了劲下定了决心把要用的几千红砖整整齐齐地堆了起来,在大余的马路上迎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骑自行车,感受风吹过耳畔的自由和清凉。去嫂嫂的老家,在浅滩上捡了一大袋漂亮的石子堆在自家的花盆里。
阳光晴好的时候和奶奶、妈妈一起做豆腐,豆腐花和豆浆尝了个饱,和家人东扯西扯地开玩笑。大年三十,妈妈早早地就开始忙活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鸡蛋卷是我和她一起动手做的,她负责煎好一张大小合适的薄饼,我管里面加肉和菜,然后在皮的两边分别折一下,卷起来就行,默契十足,完美母女搭档。放油锅里一炸,整间屋子都飘着香味。晚上一大家子围着桌子看春晚,哥哥摆上了瓜子和水果,买了周黑鸭,顺便把发着光的气球立在电视旁,莫不享受。老爹时不时发个红包,狡诈地把最大份的红包领掉,说是他不领大的谁养家,口气带着一股“地主”的味道。好像有道理,我们也就没再说他了。和嫂嫂去理发,看着她额头留下的几根空气刘海样子的头发,像极了《红高粱》里面女主的造型,笑个不停。合影时哥哥两眼上翻,紧抿嘴唇的搞怪造型总让我无法好好拍照……
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妈妈往我箱子里塞了很多吃的,说我在学校没什么好吃的留着慢慢吃。爷爷在我吃饭的时候意外地又给了我一百让我买吃的东西。奶奶啊就说:“放暑假了再回来玩。”就像个小孩子的口气。老爹去外面玩了,十点多我就钻到妈妈那去和她睡了一晚,之前每天都重复着别人跑来抓我的梦境,醒来一身疲累,但是昨天真的没有。五点多自动醒来赶火车,跟睡眼惺忪的妈妈告别的时候我没有哭了。语气很轻很轻。
五个小时的车程,下了几期《见字如面》在车上看,跟着大师们读了战场烈士写下的遗书,视死如归,把每一封寄往家里的信都当作是最后一封。第一次知道顾城和妻子谢烨的一见钟情和悲伤刻骨的收尾,黄永玉批评曹禺的直言和真诚……在张国立,归亚蕾,王耀庆先生动人的声音里去寻找旧事痕迹。这些读信人的脸上,有岁月的脚印,却有年轻小生没有的沉淀下来的风味。深知自己离那样的模样和境界很远,但希望能锤炼好自己的内心,时刻不忘学习和自省。
时间有长度。忙碌,快乐时它就悄悄地溜走,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连尾巴都抓不住。但想了想,至少在我的心里,还留着当时的感受,以陪着自己度过余下的日子。计划的事情依然没有完成,像往常一样。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家里事情多,时常要帮忙。还有一部分,就是内心的自动选择。去外面玩,看课外书,写文,看喜欢的综艺或电影。都是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所以即使没有计划也情愿去做。
离开还是让我难过和想念,我没法去抑制这样的情感。我必须承认我是如此贪恋快乐自由的时光。但同时我也越来越明白,留住逝去的美好和幸福和以同样的方式去回馈身边人和世界是需要底气和能力的。站在二十岁的边缘,我不能在很多事上像个笨拙的孩子。
那就走吧~走吧,答应自己的事说到就要做到,勿忘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