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石磨的故事
一笑见风云过
严格起来说,这不是石磨,谁都知道是泥磨子。对的,小时候的我做过很多。而今天仍做一台小磨,惹得我美术班的老同学笑我:嗨,你有没搞错,还捏这个?是哟,千里迢迢(当然是夸张说法,90公里而已)来陶艺大师这,只做个童年小玩艺,浪费不浪费?没错,是的。我之所以坐下来玩泥巴,大概就是这个童年的情结。
小时的我爱下雨,下了雨容易找软泥巴。其实最好的泥是在田野那边。那一块块大大的厚实的泥块,一看就知能做小车等小玩具的。那时,特别爱玩。记忆里,父母没管过我,也没教过我,自己蹲在门口的水泥地板上,叭,叭,叭地打泥,泥土要搓还要往地下狠扔,直到有韧性有弹性了,才能做。那时的我最爱做小磨。天天看大人用石磨磨豆浆,自己也特想玩。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我总不厌其烦地反复捏制。先做好一个大磨盘,再做中间圆形突起的部分,要圆且平滑。周围留一条水沟,水沟要往出口处微斜。在磨心处插上一根短棒,像牙签或烧香剩下的香骨,折一小段插上去,一定要中心处,否则磨子会歪的。上面的那个圆墩要开个孔,我会很细心地把墩面做得向开孔处微斜,这样放米时,可以慢慢滑下去。最后找来竹签,插上当磨把。小磨终于完工了,要放太阳底下晒干。等干了,才能玩。
在等它干时,我还会做小车,捏小人,给小汽车按上几个小轮子,还可以用小棒穿过去,左右两边挂上大小一致的小圆轮。有时晾于后,还真能推得动的。做小人就更简单,搓一个小圆当头,一个身体加四肢就Ok了,至于有没有五官?用牙签画一下就行了,自然不是陶艺大师做得那般精美了。但那充满泥土味的原生态童年,却让我无数次怀念。有人说,会怀念的都是老了的人。也许吧。
我常看不惯现在的孩子,他们享受着富裕的物质生活,多是玩手机看电视玩电脑,买高昂的机器人玩具,无法体验原生态的操作与创作。孩子在玩泥巴中的专注,追求完美的不断修改求精,那过程已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独立性创作性,不会依赖谁来帮,不会撒娇撒赖,这些优良的品质尽在一台小小的泥磨中。
当我们做好玩具,会引小伙伴来参观,小主人还会特地得意地介绍一番。接着,便是做家家活了。先忙着去找番薯叶来切碎当菜,再找些沙子当米。开磨了,沙沙沙,沙沙沙,沙沙的响声里沙沙地磨出的自然还是沙,不是豆浆。顺手找块小小瓦片装上,摆用几块小石子做成的灶上,放点些柴草做烧状,然后鼓起嘴巴呼呼地吹气,还要发出火烧柴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喊完了,就说煮好了,饭做好了!炒菜,拿个小木子搅搅番薯叶,洒上“盐”,铲起来摆好,大功告成了。于是,我们摆上筷子什么的,开始叫唤了:狗仔狗母,快回来吃饭哟!……连喊三四遍,最后,自己拿起来,用手做着扒饭的动作,还动动嘴巴,嗯嗯,好吃,好吃……这快乐的当家家才真正完成,而这时往往是母亲大喊:还不归来吃饭呀?那才真的要吃真的饭了。
忽然想起,那时的我们,小伙伴有七八个,几个巷的邻居的孩子凑在一起玩,也不是没有矛盾的时候,偶尔也会你生我气,我生他气的,闹翻脸不是一两次。但总是过不了半天,你会觉得心慌慌,很无聊,哪怕几个同伴在玩,缺了一个大家都觉得少了什么,往往这时,吵过架的双方,总有一个会自动走过去,对同伴说,前天我不是给你东西吃么?我们不是挺好的么。这次是我不对,我给你打一下手掌吧。说完,便主动伸出小手来,那低头不语的生闷气的男孩也会真的伸出小手拍一下这小手,当然是轻轻拍一下。然后两人一对视,嘻嘻一笑,又和好了!那是多么纯洁而天真的友情呀!从来不用家长参与其中,哪像如今孩童,一件小事都像翻天的大事,吵得凶的往往不是主角:孩子,而是那些大人家长。事实上,孩子的友好与矛盾,他们自己也会处理,昨天才吵得脸红耳赤,今天又见嘻哈乐儿。当大人都不能宽容大量,试问您的孩子又何能胸怀坦荡?如何与人相处?道理简单明了,但人困死在那是我的宝贝呀这心眼眼上了。我们人事部主任与我们聊起:嗨,以前的人怎么称孩子?狗仔猪仔,甚至牛屎狗屎,几乎不难听都不是他的仔。现在怎同呢?宝贝来宝贝去的。的确哟。当把孩子捧上手心,自然会怕他有半点摔着。当把孩子与狗与猫一般的放养,孩子在与同伴的磨合中自然而然地学会相处,学会了生活,自然也收获了友情与快乐。
一台石磨,引起我无限童年的回忆,也因自己是看着石磨才想做泥磨的,所以我以一台石磨为题。这小磨是我在志伟工艺大师为大家示范后,说大家自己玩吧,想捏啥都可以。我一时没想到做什么,便做了这台小磨。可做的过程中,十分惊讶和大叹可惜:手怎么没以前灵巧,唉!为什么做不回我以前做的模样。我小时候做的比这精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