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小姑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以前奶奶临走的时候对她说:“你哥的生日是端午节过后,五月初六,要记得哦……”今天恰是端午节的前一天,又是父亲节,我们没有给老人家做寿的习惯,小姑只是说她好久不得跟她哥哥我爸吃餐饭了,那么今天我们一家就和小姑一家吃餐饭吧!
掐指一算,老爸今年应该七十有二了。爸爸是爷爷的独子,他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妈和姑姑。按说独子得宠,姑妈和姑姑们确实也对我爸照顾有加,可是在那个年代,谁又容易呢?老爸却一生劳碌,一刻也闲不住……
年轻时候的老爸十分帅气,可惜写这说说的时候,手上没有老爸年轻的照片,待日后整理此文再添上照片吧。小时候听爷爷说爸爸很聪明,只是苦于家庭条件,不得读什么书,可爸爸硬是学什么来什么。于是爸爸也成了个远近闻名的赤脚医生,再后来又做了十几年的村支书,多少也算是我们当地的一个文化人了。
老爸在村公所(现在的村委,当时叫村公所)的时候,我记得老爸干得最多的事是一旦哪个村有纠纷,他都是第一个赶到现场。有一次我们村公所一个村和隔壁村因为林地纠纷,已经达到剑拔弩张的地步,那个村是另一个乡的,又是因打架而远近闻名的一个村,当老爸出现在现场的时候,三言两语就把那个村的头儿给说服了!使得当时配枪的公安都对他佩服有加,原来是老爸说服人家“有招儿”,以那村的头儿的话说“我们就服你们佬党的(村民对党支书的称呼)”当然这里的服来自于长期以来老爸的为人,这也是在日后跟老乡们的闲聊中了解到关于老爸的一些为人处世故事,他是很少在我们面前提到过的。老爸的“佬党”生活我确实了解不多,但是我还上初中的时候就不下三次为他抄写过“关于修建土流公路的申请报告”,作为几届县人大代表,说不上呕心沥血,但是也算是费尽心思了。那时候老爸在我的心目中是无限的伟大,在我的印象里是老爸什么事都可以“摆平”,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尽职尽责而已!
其实,更令我欣赏的是老爸的从医生涯,老爸是个地地道道的“赤脚医生”,强调地地道道,是因为老爸从医一生,却依然是个“无证医生”。在那个只看技术不看证书的年代,老爸从一名大队赤脚医生到公社医院的医师,那时候因为家庭人口多,劳动力少,在家务农挣的工分要比医院上班的工资要强些,于是就辞职回生产队务农挣工分并兼职又当赤脚医生,再到后来的上世九十年代末又被返聘回医院工作,老爸一直“无证行医”。所以我就也从来不会说老爸是医生,只能说他是从医的。对于这点,我只能用“读不懂他”来解释,读不懂他那么多年为什么不得到一本证书,因为那些年只要是报名上去就可以了,无须考试。我真的不懂得他是什么回事,他也是从不提起,只是说错过了!但却丝毫不影响我对老爸那崇高的敬意!用老爸自己的话说,他不是医生,只是医人(懂医的人和医治人)。现在的老爸只是应着病人的需求,也会给自己上门的病人看病,也算是泽世为民吧。很多时候我也很不理解爸,人家行医三五年便腰缠万贯,而爸一生从医,却依旧一贫如洗,不是找他看病的人不多,而是看病的人不少,老爸的收入却不多……
后来我似乎懂了,是病人治好了,爸也就开心了。几年前,老家的一个老人家因为孩子不在家,误食了农药,生命垂危。那时村上路不方便,送医院是来不及的,家人把老爸接到家里去帮抢救老人家。事后人家给了他500块钱,他硬是只拿了100元,把剩下的退给了人家,其实人家已经准备了1000块来抢救病人的。说起从医,估计家里现在有四五个人或多或少沾边性质地接下了救死扶伤的工作性质,或许老爸多少有些宽慰。可惜我却偏偏接不上他这活,手上有一两个他的偏方,却从来听不到他鼓励我去给人试试,所以我也从来不敢“露真手”是真的。但当他的大孙女我侄女考上中医学研究生的时候,我可以看得出他那的高兴样子。我想应该是现在的老爸比任何人更加重视“证书”了吧。
爸还精通木工活,年轻是经常通宵达旦地干木工活,用他的话说,白天得下地,晚上在家做点木工活不费力,轻松……记得1991年我刚考上师范的那一年,爸花了三天两夜给我做了个木箱子,油上精美的油漆,开学那天,爸高高兴兴地扛着新箱子送我带柳师,当他看见别的同学都带来了皮箱,爸不声不响地到学校外面给我买了只皮箱,回家的时候爸又把木箱子带了回去……
或许是这样,爸后来不怎么做了木工活了,改玩些根雕的活,直到现在,因此他也受伤了不少,不过他的的作品都不是上市的,就是一个爱好而已。或许我就是与他的特长无缘,当我也学着去做根雕茶几的时候,差点丢了一只胳膊,害得我现在见哪些木工工具就害怕。
我无法形容爸的劳碌,更无法报答爸的养育之恩,所以我只希望爸可以好好的,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可是上天似乎故意捉弄了我们,这七八年,爸就先后做了两次胆管结石手术,又做了一次骨结核手术……
生病的时候,爸有点悲观,可是病痛一旦有点还转,却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所以他不注重自己身体的保养,这也是我们兄弟经常“教训他”的原因。
每每这时候,我都会狠狠地教训爸,所以他有点担心我生气,可是他真的拗,我们兄弟五个,他就喜欢我和他沟通,因为我住家的时间不多,正所谓“远香近臭”的缘吧!
断断续续忆下这些,不知道不觉已经下午时分,我也得整理一下家里了,一下老爸和小姑要过来“视察”!
好了,爸的故事还有好多好多 ,由于时间关系,就写到这吧,祝天下的爸爸妈妈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