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地方之后,才知道这里是家。
和鲁迅先生一样,我也有一个承载我童年生活的地方,只不过它不是三味书屋或者百草园,而是一座小小四合院。
四合院的布局甚是简单,一座宗祠,一座阁楼外加两座木混土坯房,中间一个小院落,四周零零散散地坐落着猪圈、菜地以及各类果树。
XX年,一个思潮涌动的年代,一个新思想和旧观念不断冲撞的时代。我恰如其分地伴随着婴儿与生俱来的啼哭跌落到这个四合院,母亲靠着母性的那一份坚强,在没有赤脚医生和亲友帮助下在冰冷的泥土地上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母亲因为生产的疼痛和折磨而消磨了所有的体力,无奈地看着我在冰冷的地上啼哭着,唯有这血红色脐带联系着我们母子。
母亲给予了我生命,也附带地为这个本就不景气的家庭增添了一丝艰辛。
出生后第三天,母亲便拖着瘦弱的身体挑水,做饭,割草,喂奶,一切为了拼命地活着,接近全力地撑起这个家。幸而,这片土地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给予了 我们生存必要的养分:土地和谷物,再加之勤劳的母亲,我们痛并快乐的活着。
尽管已经过了断奶的年纪, 吮吸着母亲的奶水是我每天最欢喜的事情。据母亲回忆,每日她劳作回家后,我便会屁颠屁颠地抱着凳子让她坐下,只为了吸一口奶汁。
在那个年代,“无论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新观念已经慢慢地延伸到村里每一片土地,每一条河流,每一处青山,每一个角落,各类新的事物渐渐在村里露面。村中的砖瓦房逐渐兴起,房中却慢慢地只剩下老人、孩子和土狗。
母亲在这股潮流中也走向了外出务工之路,留下我和父亲、哥哥在这间土坯房内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似乎生活缺了点什么调料品似的,单调乏味,令人作呕。
据母亲回忆,当年当我得知她要去外出务工,我竟然悄悄地藏起她的身份证,企图让她放弃这样的打算。对此,如今我已毫无印象。
日后,每一年母亲都会在年关回家看看,这样就过去了14年。
据母亲回忆,她外出回来的第一个年头,我拒绝了她的拥抱,她的糖果,她的新衣。对于我的拒绝,她伤心的哭了,哭的不知所措。
对于有关母亲的记忆,如今我只能靠着母亲的只言片语方能让我记忆中的童年缝补上母亲的那一块碎片。
幸运地是,母亲才刚步入不惑之年,我还能陪伴着她,修补上曾经的记忆。因为有你,我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