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看了一场歌剧演出,是学校歌剧研究院主办的“歌剧百年晚宴”。之前就想了很久,很期待一场科普式的演出,这一次我终于如了愿,得到了一张歌剧艺术的入场券。
这些剧目横跨一百多年的历史,地域上更是跨越意大利、法国、奥地利、俄国、乌克兰,甚至还有中国。
看过这场演出之后,我的感触太多了。
最令我意外的是《小二黑结婚》这种“清凌凌的水来蓝个莹莹的天”竟然也在歌剧范围之内。这接地气的曲目完全颠覆了之前我对歌剧那种用浑厚高亢的嗓音演唱完全听不懂的各种语言的印象。再加上一段出自《宋庆龄》的《我愿意》,几乎完全化解了歌剧由于中西方文化隔阂造成的距离感。原来中国的歌剧是这样的,原来歌剧也可以很接近中国人的世界。
就西方音乐艺术本身,我也终于消除了一些距离感。今天一天我刷题的背景音乐都是一个男高音:胡安·迪亚戈·佛瑞兹,而且第一次觉得《我的太阳》是真的好听。感觉对高音那种无法欣赏的障碍似乎彻底消失了,以往听不懂造成的恐惧减轻了很多,反而能很愉悦地去欣赏。今天还上网查了很多歌剧的演出信息,连带着对以前不感冒的音乐剧话剧都提起了兴趣。感觉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不得不说金星的《狗魅》真的没起到这种作用;不过还是要感谢一下《金星秀》有一期请了女中音歌唱家梁宁,不是这期节目我也不会起心动念去看歌剧。)
而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说自己有点喜欢歌剧话剧音乐剧,而不用再担心别人背地里说自己装X。
毕竟以上项目都是别人眼里的“高雅艺术”。
我相信艺术里面也是有鄙视链的。学钢琴的鄙视学其他一切乐器的,学油画的鄙视学水彩的,等等等等。总归我小的时候那个时代,甚至于现在,都有一种西方就是好于东方的痕迹,而且东西方内部也是有“高级”“低级”之分的,于是就产生了很多“高雅艺术”。
你画国画别人当你是个行家,你画画彩铅别人就懒得待见你了。但你摸着良心问问,国画入门有比彩色铅笔难很多么?反正用生宣入门的我根本只想无视这种鄙视。基本功不到位你就是拗油画也照样不好看。现在流行的那些所谓画室按图填色,完全跳过基本功的锻炼,用来作为娱乐尚有价值,可要我说严肃点追究那就是虾扯蛋——画好是那么简单的事么?要不是为了挣那点作坊钱,所有人都应该滚回去练石膏。
音乐上就更明显了。看演唱会刷屏别人觉得你low,看个“高雅”点的剧目又不敢太张扬怕别人说你装。听个古琴显得自己挺高雅,听古筝一秒就变成烂大街。学个钢琴大家都高看你一眼,学了二胡别人要么和你聊“要饭的”要么就知道个《二泉映月》。《江河水》那简直就是对黑暗的旧社会血泪俱下的控诉,刘天华《烛影摇红》宴会前后华丽与悲戚的对比有多强烈,二胡的悲剧效果多么有渗透力,有些人本身就缺乏悲悯之心,又哪来的权利来戏谑?
要我说,这是病,得治啊。
艺术不分什么高雅不高雅吧,只要自己喜欢的就是好的不是吗?
总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才累啊。
附:演出片段出处,可作为入门剧目买票观赏。
佩格莱西「女仆当家」
莫扎特「唐璜」
罗西尼「塞尔维亚的理发师」
威尔第「茶花女」
比才「卡门」
古诺「罗密欧与朱丽叶」(根据莎士比亚作品改编)
施特劳斯「蝙蝠」
柴可夫斯基「黑桃皇后」
阿尔切莫夫斯基「多瑙河彼岸的萨普勒斯人」
「小二黑结婚」
「宋庆龄」
普契尼「波西米亚人」
普契尼「图兰朵」
PS:以前就只知道莫扎特的《魔笛》和《土耳其进行曲》,不了解他的歌剧;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当年写的歌剧都是以平民为主角,而且这些平民剧还在宫廷里大受欢迎,也是挺神奇。小时候读过《莫扎特传》,记得他三十几年的短暂人生好像过得不怎么开心来着。没想到他竟然比我想的更有才华,嚼傲啊,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