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从睡梦醒来,窗外朦胧一片,这个季节带着些许凉意。我醒来的时候翻开日历,又一天过去了。手机还是安安静静,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我出门的时候,阳光已经开始洒满大地,沿途的树木枝干粗壮,上面开始有金黄的叶子,清洁工弯着腰细细的清扫道路上的叶子,另一边的道路,车水马龙。
我翻开手机,点开你的照片,细细摩擦着,我总担心的容颜会覆上霜,总害怕见不到你炙热的眼光,总顾忌失去你的笑容。
幸好,你还容颜如诗如画。
我独自爬上高山,从山顶往下看,入眼青茫翠绿一片,万物生光辉。我坐在大石下,看着蔚蓝的的天际,想象着你现在是哭还是笑,是疯狂还是嚣张。
我独自走过海岸线,长长的情侣路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浪涌翻潮的声音侵袭着我得耳膜,我在岸边蹲在下身,看着碧蓝海水里地波纹,想象着你现在是吃饭还是睡觉,是烦恼还是偷笑。
我独自翻进我们学校,深夜空荡的校园里只有我一个,我站在你的书桌前,上面的各种图案已经覆盖住了我们的字迹,我伸出去触摸它,桌面凹凹凸凸的触感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轻狂。
我一个人沿着月光走回家,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我,叫嚣着。我掏出手机给你打电话,我说,从今以后,我只能一个人走回家了。
电话那边冰冷的声音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你好,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我突然有些难过,就像孩子心爱的玩具不见了一样。我在路灯下蹲下来抱着自己,拿起地上的树枝画着圈圈,我算着你离去的天数,又突然记不清是第几个日月。
这个季节带着冷秋的凄戚,秋风卷起的落叶带着一段时光的灰白。很多人都说我们不会再相见,我试着去找寻你留下的点点滴滴,我在深夜里嗷嗷痛哭,反反复复的告诉你,别玩了,一点也不好玩。
我去见以前的朋友,我们两个人捧着奶茶聊着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喝酒,也许是再也找不到可以举樽共饮的人。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你不提,却在不经意间被他看到你的旧照片,他突然失声痛哭。我从未见他如此落魄神伤过,也从未见他落泪悲伤过。
他说,二安,你说,他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我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真傻逼,哭成一条狗。
他笑了,笑得有点别扭和苦涩。他说有时间回去,我去把他的坟挖了,那只缩头乌龟,我要让他死也不安生。
我咬着奶茶的吸管说,带上我。
我一定会去哭坟。能把你哭醒最好,哭不醒就把你坟头给刨了。反正人死了都是黄土一把,你不要太在意,你的骨头也许还有嚼劲,还能扔来喂狗,万一火化了成灰也没关系,我倒一桶水进去,拿来养鱼。
对了,因为你死在其他地方,所以我就给你立个衣冠冢,没有你贴身衣物就给扎上个小人,上面写上你生辰八字和名字,我还会画只乌龟上去,缩头的。
他说,二安,你好狠。
我喝完奶茶,把杯子扔进垃圾桶里,转头认真的看着他说,如果狠点,他就能回来,那就让我心狠手辣一次吧。
他开始静默,我们俩相对无言。
我想了很久,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在我有生之年都不要再相见,我想用力得活着,连同你失去的那部分。
我想带着你去看山看海看日落,我想带着你去看你还没有去看过的日月山川,我想带着你去看看我们的年少,去见见我们的未来,即便你已经不在了,我还会连同你那份活得熠熠生辉。
我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我不能喝酒抽烟,可我还有力气骂你,如果真的有来生,如果我们再遇见,我一定会,狠狠地揍你一顿,揍得你满地找牙,揍得你抱着我大腿说,大神,饶命。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
我一直忘记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却生死啊,其他都不是大事。
但是,似乎已经太迟了。
我真TM想再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