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月亮之下
刘羽凡觉得叶小倩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虽然他们的表达方式都有些迷茫，像是一片雪从高空下落，是落进水里，还是土里，雪儿把选择交给了风，那人呢，要交给什么。这是所有年轻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经历的艰辛，每个人的人生都充满了甜蜜和苦涩，大家都在生活中像泥水中的蚂蚁为了一处高地挣扎着前行。他望着叶小倩倒映在水中的月影，看到她越来越落寞和感伤的神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人生的疲态。
在这个女孩身上，刘羽凡仿佛看到了谢春梦的影子。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她是否会比叶小倩更好一点呢？一切都是未知的。打乱的扑克牌，一圈普通人轮流的抽取，大小总是充满了随机性，但一组组牌如何打的漂亮，打的赢，就要看个人能力了。女孩面对生活更要鼓起十分的勇气去激荡有时逼仄的人生光景。每个生命只要想活着去走，终究要学着去对抗眼前的命运，萤火虫面对深沉的夜幕也不曾有过退缩，在夜色中描绘着彩色的世界。只是因为心底总是要放盏烛光的，不然前路可就太灰暗了。”
然而，一切终究只是水中月，只是倒影，一碰水面就散尽了镜像。真正有意义的是心灵世界中的充实感，一个透明的碗里盛着最清澈的水和空气都是一样的视觉效果，而盛的是水时，它的重量是多了很多的。美丽是一笔无形的财富，但过于执着于它的价值，也会成为一种负担和压力，让人迷失在自我沉醉的幻想之间，缺乏自我独立的方向感和更多深远意义方向地寻觅和肯定。
“不啊，至少你还能脱离身边些许的掌控，看到真实的内心模样，还能继续前进呢。”刘羽凡依靠在栏杆旁，望着身后满天星的夜色，这一夜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啊。
“谢谢你。所以在理想方面，如同一碗放凉的菜，再热也没有初始的那种鲜度了，对自己来说已经太晚了。当决定踏入社会的第一步时，另一种生活就已经开始了，一切都已经渐渐晚了。但晚的不是心，是这副皮囊。因为每天都要为了它能动起来而忙碌着，每天都要面对一堆堆俗人俗事，人也会被慢慢俗化，哪还有动力和理由去追寻遥远的理想呢！更不要说去浮云般的梦想。”
刘羽凡望着苍茫的天空，用手指向一个微弱的光点，声音洪亮地对叶小倩说：“心之所向，世界所在。它一直都在，只看你是否愿意去追寻。我们的目光偶尔会迷失，但只要你选定一个方向，乌云散去，它一定会出现在你眼前。只要你不断前行，就能不断接近你心中的目标。”他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神明亮，叶小倩下意识转头看向他，两人沉默不语，各自陷入沉思。
深刻的思想需要时间慢慢领悟，而他们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更近了一步。一些话像一条山泉，随着山势和土势蜿蜒流转，自有方向，无需多言，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你来这个工厂这么久，肯定有人陪你玩陪你疯吧？”刘羽凡看着叶小倩，微笑着问道。叶小倩的眼底掠过一丝迟疑，然后用平静却又略带叹息的语气说：“有啊，就是你的室友王勇，他追了我有半年了，一有空就会陪我到处游玩。我们现在差不多算是男女朋友关系吧。当然，我也偶尔在他面前提起你这个有才华的朋友。嘿嘿，他刚开始好像还有点吃醋呢，后来慢慢就释然了。他就是这样，在一起后总是疑神疑鬼的。”
刘羽凡回想这段时间室友王勇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有一段时间王勇总是莫名其妙地找他麻烦，对他很不友善。但刘羽凡专注于写作，也不想去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两人的关系也就慢慢恢复了正常。他们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勇是一个性格双重且非常明显的人，在好朋友面前表现得很和善，对不太熟悉的人则脾气不太好，有时候性格还会有点反复无常。刘羽凡对他种种行为大为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