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札休.——
时间-景顺四年四月二十
地点-临华殿
人物-和妃-杨献容 姬-奚辰落
剧情-老杨和老奚谈论岑珍一案。
——.启.——
四月二十 申时
奚辰落
延禧宫
昨日陛下口谕传至六宫:珍昭仪降为贵嫔且迁殿禁足。几番打听了然原末七分,不知情绪何以,举盏失手,碎瓷铺地。
“泽兰,你觉得珍昭仪……珍贵嫔,是这般狠毒之人吗?”
柔荑发颤,紧赚案几,骨节分明,显然怒极,稚子无辜,幕后之人心肠何其歹毒。可岑氏素来行善,温柔可亲,此事风险极大,可又有何人相害,莫非是为了灏儿……摇首握拳,蓦然松开。
“泽兰,陪我去拜访和妃娘娘。”
携了前些日子所书佛经,至了启祥门前请人通传,奚氏请见。
四月二十 申时
和妃
[杨氏次日一早则赴皇子所询问状况,该添置的一应不缺,只是大哥儿今已两岁,离了娘亲自然想念,不免总有哭闹(控一下,不行就去掉),杨氏便陪着劝哄,又以小物件儿逗弄,等他静了又拿话与他]阿娘这两月有事儿,不得空陪着大哥儿,回头姨娘带大姐姐来看你,所以大哥儿要乖,大哥儿乖了,阿娘才能来接你,知道了?[不论他作何反应,该说的已然说尽,因要拟定章程,不能整日在这儿,叮嘱过嬷嬷婢子一干等,便回了临华。]
[故待她传奚氏进门时,示以她的气色尚可。她放下茶盏]你来的巧,晌前本宫去了趟皇子所,还不在临华。
奚辰落
入了殿内福身问安,让人呈上佛经再道平安顺遂云云,便开口念了正事。我向来不大爱旁敲侧击,也知不曾有拐弯抹角的本事,所幸开门见山的好。
“珍昭仪降位,灏儿处境益危,不知何人心肠这般歹毒,要对无辜稚子下此狠手。”心下将幕后痛斥了百八遍,仰眸望人作疑,几分无助,“娘娘,您觉得,会是谁?”
和妃
[杨氏让人先坐,又是茶盏递去]岑珍出事,陛下知道我与她素有旧结,会觉得是谁?[自先答了]是本宫。[杨氏约莫已然料到何人手笔,不免失笑]不过本宫问心无愧,已请陛下查明,陛下他那儿看来应有眉目了。[她拾过杯盏,翻看奚氏所呈]倘或此人要推岑珍下水,势必也有想过以本宫作护,祸水东引,鹬蚌相争,奚姬猜猜……若本宫与岑珍同栽,得利者谁?[笑了笑]只有你清楚本宫是想你亲自来抚灏儿,旁人不知,兴许还怕本宫夺了去,那么……又是何人,想借岑珍来除本宫这一大患呢?
奚辰落
“……文夫人?”英眉轻索,困惑上首。如今之举,倒不像是单纯要害灏儿,反而是好大一盘局,为了栽下岑杨二人。高位一端,宋居上,虞其次,宋虞交好,顺势打压,又牵连了府邸旧事,渔翁得利。可虞乃太后养女,每念善举,便余了宋氏。宋文不过入宫三年,高升夫人,必有手段,如今想来,便只有她。思至此,瞳孔微张,显然被己所吓。
“只是妾有些事,仍不明了。此事若非珍贵嫔所为,旁人又怎么提前打料奶娘必会去告状呢。”
可宋氏如今掌凤权,定不会亲自出手,需派遣底下依附者,
“可若是人言微轻者,又如何收买得了岑氏一等宫女?”
和妃
[早在杨氏病好后,便有了有客来访时不以外人侍奉的惯例。此际室中虽只她二人,也不免审慎行事。]若是就为了要她去告状呢?倘或她不告状,让灏儿起热,兴许还有其他后手呢?[她沉吟片刻,自啄一口清茶]若非收买而是威胁呢?做事的只管去做,所谓狐假虎威,他们怕的究竟是谁啊。[一哂]这宫里也不全是为银钱而存的,有太多的不得已了。[杨氏思及两个女儿,不由失神]其实猜测再多,是不是岑珍,又或是旁人,到底还得看陛下。你现下想想自己或许更实在。不妨再想想,你若不能讨回,灏儿会由谁来抚育。[目光定定看人]本宫记得,郎氏还没个子嗣?
奚辰落
“郎氏?”她是来寻过自己,可也从按那方面想过,“她素来温软,比起珍贵嫔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会是蛇蝎心肠的美人?”头脑愈发混沌,说起岑氏,也想起了去年一事,“温婕妤是因其照顾珍贵嫔的胎,出了问题,才被下了协理的。”
“她尚且保不了胎儿,陛下还会放心让她抚养六哥儿?”再者郎氏出身连自己也不及,可却又有位分压着,这般难说。可若予了郎氏,不说如今是谁作为,如今高位无子,郎氏也有嫌疑犯事,我如何胆敢叫灏儿承这遭罪。
和妃
[细斟奚氏所言,时局纷乱,不得不从长远计]有人善于伪饰,口蜜腹剑,也有柔肠百转,背处藏刃。谁能保的准?这些年来本宫与她相交不多,如今思量,也是该再看虚实了。[今儿这茶尝着涩口,杨氏不大愿喝,不曾用尽便放开了]是了,怀中之子尚看不住,一条命,担不住也确有可能。但若不教陛下消抿对你的怒,郎氏到底还是有望的。[她眼中颇深]只是这当口谁亲去求这一份儿抚育之权,都太过惹疑,毕竟觊觎皇子么……便是旁人替她去求,也难免有勾结之疑。但,也不能不想这万一。依你看,谁是这万一?[捻着案上纸页]其实除本该是最好的法子,但也是自折的法子,本宫疼怜灏儿,不愿你去牵扯那些,你还是做好自个儿,譬如这些佛经,送给本宫,倒不如送给乾清抑或慈宁。且一次不够,便百次。你无须辩解,只需低头。所谓一片赤诚,自要身体力行。
奚辰落
“如此险情,众人皆避之不及,谁会去使人龙颜大怒。”微微摇头,“恕妾愚钝,实在难寻出此人,能让陛下一退再退的。”
“便是明淑妃娘娘,纵然与陛下感情深厚,许是那万一,又有谁能让淑妃以身涉险呢。”
微微谈乐扣口气,后宫深险,如今当真是悟了何为步步惊心,一人掌棋局,余者皆棋子。
再闻后话,沉静片刻:“妾抄佛经予您,是真心感谢,却无其他本事帮您,唯此拙计讨您宽心。多谢娘娘指点迷津。”
和妃
[奚氏既说是心意,杨氏便淡淡笑了笑,叫人收下了。她再度望向奚氏时目色柔和下来,更多了几分悯然]奚姬啊…六哥儿他生来便苦,坎坷诸多,在旁人那儿他是筹码,独在你这儿,他是骨肉血脉。再没人比你更爱他,重他了……[因两人身近,杨氏宽慰的抚过奚氏额前一缕乌软]今儿本宫去皇子所,大哥儿哭的那么伤心,本宫替柳氏心疼,柳氏纵有过错,孩子又何其可怜呢…答应本宫,无论最后什么结果,你们都要好好的。六哥儿那,本宫会多关照,知道了?[她复拍了拍奚氏的手]谢字不消多言,如今多事之时,行事要多斟酌。你且去罢。
奚辰落
闻人哀念,心下怅惘,为何偏偏他人犯下过错,要把罪责安在无辜的幼童身上,让幼童忍受幼无母爱相依之苦。
“妾先告退了。”缓缓一礼,继而出殿。回宫路上又是一声无意的叹息。心下也纳闷儿,怎么最近,叹气成了常态呢。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