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和母亲参加了一场专属于‘娘家人’的家庭聚会,此会每年都要举办,父亲每次都不参加,没什么大矛盾,只是出于内心的那点狭隘与偏见。
饭店在离家稍远的小巷里,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在饭店门口碰上年迈的大舅妈,我们已有半年多没见面了,此时的她已是满头白发、步履蹒跚,我走到她近前,她竟然没认出我,可我却能于黑暗中或人群里一眼看到并感知她,因为她身上那特有的慈祥、温暖的力量,总会吸引我迫不及待的与之亲近、拥抱。
陪在她身边的大表嫂,还是那么风风火火、快人快语,喜欢对一切看不惯的人、事发表意见,我们都知道她直爽而无心,所以乐于听她针砭时弊、怼天怼地,只是她的脸上再不见刚过门时明艳动人的笑容,却透着人至中年、辛酸无奈的幽怨与愤懑,可表嫂到底是个单纯、直白的实在人,把经历、情绪都写在脸上,没有一点心机与掩饰,就算过得再拮据、不满,依然对表哥不离不弃,对女儿尽职尽责,这份坚持与奉献是令人由衷敬佩的。
我们四人最先入场,在包间里找地方坐下,不一会儿,大表哥来了,他继承了父母的仁德秉性,永远那么温和、宽厚,脸上总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和他一年也见不上两次面,他的体态变化很大,明显消瘦了不少,后来在谈话中得知他生了场大病,差点危及生命,算是继上次严重车祸后人生中的又一道大坎,他没跟我们说,是怕我们替他焦虑,担忧,很遗憾没能尽点绵薄之力,只希望经过这两次劫难,表哥以后的人生平稳开阔、尽是坦途。
坐了一会儿,二舅妈和表姐一起,带着表姐5岁的女儿‘糖宝’赶到了,糖宝的到来为整个包间增添不少欢快的生机与活力,我第一次见到表姐的女儿,小姑娘机灵、可爱,一点都不怕生,让她依次给没见过面的长辈拜年,她竟没有丝毫羞怯、退缩,一边向我们问好,一边用那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打量每个人,真是个勇敢而自信的‘小社牛’啊,孩子永远是聚会的焦点,大家都在欣赏、夸赞糖宝的小肉脸及新裙子,就无暇叙烦别的生活琐事、家长理短了。
又过了一阵,大舅、二舅、老姨和老姨夫这几位回老家上坟的长辈抵达包间,菜也上得差不多了,我们一大家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且等一等大表哥家跟同学看电影的表侄女,席间老实本分的大舅开始吹虚以前家里小孩们都跟他好,他在孙女心中的地位始终是第一名,我们都说是他性格好,身上有种遭小孩喜欢的和善气质;去年因不甚摔倒、致全身多处骨折的二舅,现已完全康复,在今天这热闹的场合里更是容光焕发、笑容满面,我被他坚强、乐观的生活态度所打动,感受到生命无限的能量与复原力;老姨虽年过五旬心态却依然年轻、时尚,她总是走在时代前沿,热情温婉地为我们讲解各种新奇见闻、观念;老姨夫还是那么爱表现,他在家宴中的拿手好戏是“逗小孩”,这次则拿了一盘糖宝爱吃的花生,问自己在她心中是不是排第一位,糖宝在大家的怂恿下回答说:是,之后姥姥、妈妈、爸爸、姥爷的排名便向下顺延了,大表哥说:“你这叛变的速度也太快了!”把在座家人们都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