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宇智波专属领地有一阵工夫，站在宗祠前的卡卡西却还在犯难。
但凡身在木叶的人都知道，这个祠堂对其族人之外的忍者是绝对的禁地。一旦擅入，宇智波人人可无罪而诛之，卡卡西还没有疯到冒然挑战这条禁令。
本来只是好奇带土究竟为了什么而反常地赶回本家，没想一来就发现每间宅院都空无一人。他猜想是赶上了家族集会，于是摸索着找到祠堂，然而至此不敢再多走一步。
所有人都在里面吗？哪怕有一个人出来露个面也就能打听到带土的境况了……很明显带土是为了参加集会才特意赶来，那么宇智波家又是在讨论什么样的重要话题呢？
卡卡西盯着墙壁上刻绘的团扇，只觉得越发不妙。
正当掌心堪堪沁出汗水的时候，因事耽搁的佐助恰好从外面匆匆赶来。
这位唯一不在里面的宇智波刚才就感应到了卡卡西的存在，然而走到近处眼里依然带着疑惑，上下打量。
“卡卡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见到佐助的那一瞬，卡卡西也就把心放回肚里。握紧的手骤然松开，微风拂过还能觉出些许微凉，指指不远处的建筑：“我听说带土跑来这里，怕是出了事所以来看看。”
说完的一瞬就觉出不妥。带土本来就姓宇智波，回家看看再正常不过，于是卡卡西又补充：“你应该也知道的，带土这个人和你们其他族人的来往一向很少，再加上他最近的情绪不够稳定所以我才……”
佐助当下领会，停顿一下，回道：“明白了，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你不用担心。”说完之后也不等人回答，转身走上台阶，推门就进了祠堂。
对于这位行事作风一贯强硬的学生，卡卡西是百分百信得过的，既然对方这么说……那就没有理由再继续守在这里了嘛。
熟练地从腰间掏出小说，银发上忍一边向外走着，一边翻找到之前被打断阅读的那一页。
在快速穿过祠内庭院时，佐助就听到里面有人正在极力争辩着什么，离上次相处时隔不久，马上断定那人正是宇智波带土。
看来卡卡西的担心也不是完全多余，佐助腹诽。
趁着里面安静下来的间隙，佐助从侧门进入。敏捷穿过一排排位列整齐的族人，安静地站在宇智波鼬身旁的空位上。
出什么事了——佐助向兄长发送了一条带着问号的脑电波。
自己看吧——鼬回了个简短的信号。
佐助只好瞄向大厅中央，跪在那里的带土脸红得像被烫了一样。周围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也只有侧前方的泉奈掩额轻声叹了口气。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佐助不甘心，再次向鼬求助，然后发现哥哥已经把止水拉入了群聊。
－－－－－－－－（聊天室开放）－－－－－－－
（当前有三位用户在线）
鼬：止水，你说斑准备怎么收场？
止水：应该还是会答应吧，只不过首先得要带土承认才行啊。
佐助：斑要答应什么？带土要承认什么？
鼬：可是带土怎么可能突然开窍？这是个僵局。
止水：谁说不是？［无奈 .jpg］要不我出来推动一下？
佐助：你们能不能稍微透漏一点明确的信息给我？！［抓狂 .jpg]
鼬：@止水 莫非你掌握了什么新动向？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
止水：并没有啊……不过你俩切记要给我打掩护！！
佐助：……如果真要把我算进去，起码也说句明白话吧……
鼬：@止水 收到。 @佐助 机灵点 。
（宇智波鼬下线）（宇智波止水下线）
佐助：。。。。。。
（宇智波佐助下线）
－－－－－－－－（聊天室关闭）－－－－－－－
持续的低气压让人开始难以忍受，此时的止水突然向前半步，引来一众感激的目光。
“带土，其实你何苦一直欺骗自己呢？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卡卡西你又何必单身到现在？”
地上的带土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如果不是眼下的场景所限，他很想直接回骂，但还是咬牙忍住了。
“我才不是因为卡卡西！你、你不要胡说！”
“不是因为卡卡西？那又是为谁呢？”
“为了…… 嗯……这、这个不重要吧！”
“不重要么？”止水故意停顿了一下，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有些过分，但既然下定决心要打破僵局，那也只能偶尔作回恶人。他用余光留意过上座者的脸色后，故意提高声音。
“你应该是喜欢你们班的野原琳吧，不过我听说她可是更加中意卡卡西呐，你们三个就打算这么互相耽误着过一辈子吗？”
“你……”被当众袒露心事的人气结到说不出话。
誓把坏人当到底，止水再接再厉。
“其实你要真为他俩好，你就应该劝卡卡西和琳在一起，看你喜欢的人能和她所喜欢的人在一起不也算是一种成全吗？”
“成全个屁！”带土终究还是忍不住爆发，腾地站起来，顾不上众目睽睽就直指止水的鼻尖。
“他俩在一起算什么成全？！你考虑过卡卡西的感受吗？”
见人总算上钩，止水游刃有余地挑起嘴角：“我当然用不着考虑卡卡西的感受。不过带土，你又怎么能确定卡卡西就不喜欢琳呢？说不定他只是不忍让你难堪吧。”
“怎么可能！”带土几乎是在喊，惊觉内心深处出现一条裂缝，那处似乎早已存在，只是刚刚才被人徒手掰开。
“真的不可能吗？那你敢不敢去向卡卡西挑明试试，如果他真的对琳没有感觉，大不了不过是误会一场。”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不安感倾泻而出，导致喉咙难以自制地抽痛。
反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止水知道目的已经达成，那么也就该引向终章。悄然归位，给鼬使了一个难以察觉的眼色，然后才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以此达成一个约定？”
不等别人发表意见，宇智波鼬抢先一步出来制止。
“止水你无权承诺， 只有族长才能最终决定。”
一句话让上百道目光迅速转移，所有人都在期待斑的表态。
斑本来正沉浸于止水描述的修罗场中难以自拔。好多年没有听过这么带劲儿的故事，感觉自己都再次血气方刚。
感受到众人注视，宇智波斑正襟危坐，然而唇边却掠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什么约定？说来让我听听。”
止水先是向长者点头以表尊敬，然后才转向众人说道：“其实推选旗木卡卡西作为六代目火影这件事本来就对宇智波有利，诸位也有不少人曾与他共事，想必也知道这个人思路开阔，也难得对我们家族没存丝毫偏见。然而反观团藏其人，无论之后作何举动，一旦让他得逞都必将伤害宇智波的全族利益。”
止水适时停顿，果然听到众人开始低声讨论，而且大都赞同自己所说。主要人物的反应更需着重留心。眼神来回一扫，确定堂上的斑坚持缄口不言，厅下的带土则是因话题突转而一脸懵逼。
把握节奏的男人随即切入正题。
“既然支持卡卡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且带土和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不妨帮人帮到底。我刚才所说的约定就是，只要带土肯去向旗木卡卡西挑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那就以我们家族的名义出面去提示大名让他不要动摇。”
听人言罢，上下双方都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
这个买卖似乎还不算太亏，带土正犹豫着打算答应，就听见宇智波斑有力的咳嗽。
散发及腰的一族长者听出止水是有意放水，双手环于胸前，十指灵活地依次击打有力的大臂且不断循环往复。
“让我出面说一句话这固然容易，但这话一旦说出去是不是会招来团藏势力的警惕？宇智波自然无所畏惧，但要因为一个外族人就生起事端，这个买卖未免也太不划算了。”
狐狸老了也是一只老狐狸，更加滑头。
止水的临时计划被骤然打乱，只能应急思索备用方案，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旁边的鼬已向前半步替他解了围：“您说的很有道理，是止水鲁莽了，但是他的分析并不是没有道理。团藏对宇智波早有图谋，在他的阴谋得逞成前我们就应该积极采取行动，然这一次就是很好的机会。”
斑没有表态， 倒是带土见人站在自己一边赶紧拼命点头。宇智波鼬没有理他，而是面向众人：“但是，族长的话也不得不警戒，团藏之后一定会将矛头对准我们，而成为六代目的卡卡西到底能不能公正对待双方这件事并没有保障。”
诶？带土又懵了，一时看不清这大外甥究竟要往那边倒。
到底还是佐助及时赶上了趟。
不就是机灵点儿吗，哼，谁不会呢。
佐助毫无破绽地接过话头，并开始自由发挥：“没错，其实这件事的关键点就是在于这下一任火影是不是对宇智波家足够信任，而带土的情感问题恰好可以作为印证。如果卡卡西也喜欢野原琳，那他就会感念带土及时放手，而这种感情正好对我们有利。如果他说喜欢带土……”
耳边察觉带土咬牙挤出一句放屁，佐助狠狠瞪了一眼让人闭嘴。
“他要是喜欢带土那是最好，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什么都好说。然而最麻烦的就是最后一种情况……他说他谁也不喜欢。”
事情越来越有趣，斑身体前倾完全兴致盎然。“那你们说，如果是这最后一种情况又该怎么办？”
面对新的挑战，止水再次挺身而出。“真要是那样，带土就应该主动尝试一下了。我是说，两个人都是单身，而且这么多年先是队友后是邻居的，想必感情也很是不错吧。”
尝……试？
带土反应慢半拍，等他回味过来是要他做哪一种尝试的时候，整个人再次灼烧起来。
“止水你瞎出什么馊主意？！”
“这是馊主意吗？可我觉得你们两个很有发展前景的呀，我听说前两天卡卡西还抱着被子到你家去睡了一晚不是吗？”
“胡说八道！他盖的是我的被子！”
怒吼之后，满堂无言。
这算什么啊，睡都睡过了还在装直男……
成年宇智波们打心眼里对带土的厚颜无耻表示不屑。
“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我们俩个绝对不可能……”“我倒觉得不是不可能啊。”
绝望的带土试图做困兽之斗，却又被人无情打断。回身一看，是佐助走到近前，还把手亲切地搭在自己肩上。
“其实我刚才在外面还碰到卡卡西了，他对你很是牵挂还特意嘱咐我留意你。”
“那他人呢？”泉奈替兄长问出这句话，后者此时已经难以掩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激动心情。
“我让他走了。”佐助略带遗憾地摊开手，“我没想到老师能成我小舅妈呀……啊，难道是舅夫？”
神经衰弱的带土惊恐地睁大眼睛。
“好好好，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斑摆摆手，让发言的人们通通退下，“带土要么让卡卡西娶了野原琳，要么就亲自出马搞定卡卡西！呃……其实被搞定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人家大小也是个火影嘛。好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给大名写信。止水，一会儿你亲自去送。
“是！”
止水抱拳领命，并向两位战友偷偷发送作战成功的信号，附带一个喝香槟庆祝的表情包。
宇智波富岳不断被擦肩而过的族人们轻拍后背。
“你这两个宝贝儿子外加一个好儿婿，可以，相当可以。”
嗯……我也觉得……
只求他们三个不要联手起来算计我……其实一个我也受不了……
目送带土精神崩溃地离开祠堂，富岳恍然发现他才是宇智波家的良心担当。自己笔直，也没有把别人掰弯的恶趣味。
富岳自诩出淤泥而不染，自绝一众基佬。
我才应该当族长！
可惜啊，到底还是投错了胎。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