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收拾碗筷在厨房水橱里洗碗。我家房是小区最后一排最高楼，视野很开阔。抬头望向窗外，视线首先越过了一条河，然后是新修的一条公路。公路现在半开放状态。没有机动车，都是一些早起锻炼的行人和骑电动车，自行车的人。公路后面就是某大学农学院的实践实验基地。最右边是大棚，正对着我视线的是一片旱地，有五六个人正挥锄整理土地。视线再往远处周围一看啊，全都是高楼了。在上海这个高楼林立，高架纵横，地铁如网极度现代化的城市，这一亩三分田却保持着最原始的耕作方式，很奇特的感觉。
我对种田的那几个人影儿（距离较远，看不清男女，只能看个轮廓）发生了兴趣。他们挥锄的姿势十分娴熟，一上午的工夫，这几分地被他们整理得工工整整。他们来自何方？我猜测他们一定不年轻了。他们应该之前也是种地的农民。是背井离乡来到大都市打工的失地农民吗？还是本来就是本地原来的农民？我忽然想到菜市场上经常会碰到一些摆小地摊儿的老婆婆老爷爷，就卖着几把小青菜，几个小南瓜几条茄子，几根黄瓜，会说着本地的沪语跟你说这是ta亲手种的。不是都没土地了吗？原来ta们的这些蔬菜都是在城市钢筋水泥的缝隙里里种的。比如高架路边一些还荒废的没绿化的地，一些开发商来不及建楼的地，小区里不起眼的角落，只要几平米，ta们就能让荒芜变绿洲，开花结了果。（这些本地的农民，他们每家都有好几套拆迁房，在上海他们已经完全实现了财务自由。）看到他们就想起了老家的老父亲老母亲，忙忙叨叨劳累了一辈子，养儿育女，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或者飞向更远的天地，自己却累弯了腰，熬白了头发。本来是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年龄，但是勤劳的惯性让他们不习惯放弃田地。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在土地里面他们才觉得是踏实的。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何尝又不是呢？见到土地走进自然，才觉得心是安的。
现在属于深秋时节，今天阳光正好，宜秋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