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生活闲聊和观察中感到后生可畏。有次在饭桌和姐姐弟弟以及先生一起用餐,期间闲聊到某朋友家事(八卦),说她们家先生给她娘家帮助时候很大方,几万块都不打个借条就给出去了。轮到男方有困难了,女方家的亲戚(舅舅)就算借几千块也要打字句欠条。讨论到这里时候,他们一致认为女方家亲戚有点不近人情。我却持相反意见,我说情理在亲人关系上越清晰有边界越好,并不是不近人情。对方不打欠条可能是情理缠绕,模糊不清,甚至乎是我们讲的“好面子”,而女方那边打欠条未必是无情,钱都愿意给让打个欠条也没什么不妥。而后姐姐那又急又倔且愚的性子让我们谈话点到为止,不然就会争执不休而非讨论。
第二次有所同感“情理”这个议题时是陪同先生在一家窄巷老店小吃寻味童年。对面坐着三个年轻小伙子。从他们谈话里得知他们是AA制模式就餐。其中有个小伙子想吃捞蚬,而后另一个小伙子说:捞蚬这个有点尴尬,一盘子小颗粒的东西难分,多吃者好像占便宜,少吃点好像觉得不划算。而后先生听到这时候就笑了笑不语。回来和我再次讨论他说想起年轻时候就是这样的,没钱困窘却依然很自信,满满的对人生无所畏惧。然后谈到他们讨论这个吃捞蚬难分时候他笑他们太年轻,笑谈他们对一个事那么较真。我想了想就笑着先生其实已非少年,而离少年真正心无法真正共情了。我说现在年轻人我挺欣赏他们的。他们活得清醒,理性,而非像我们一样被裹挟,情理上纠缠,捆绑,糊里糊涂的一晃而过就到中年了。我们八零后应该是属于这种拎之不清又不敢反抗的一辈人。年轻人总是后生可畏的,前辈总是以过来人自居,却如当局者迷的一样陷入非客观状态。因为就算是过来者经验之谈,也是此一时彼一时的有所差别。后辈却总是以一种观察者角度去看前辈的辄迹,他们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也踏入不到同一条河流。
曾经听前辈经常老生常谈说人生之最重要是:做事先学会做人。这个我第一次听就打着问号了。而后在家又听到某些过来者说:家是讲情而非讲理地方。我又打着问号。又一些前辈说:德艺双馨,无德才再厉害也无用。我又打这问号(想起李云迪)。很多时候我发现我们这个社会其实真的是不太讲规则和道理国家。越长大越碰到莫名其妙的事,甚至荒唐至极事。在自己店铺门口,一辆小轿车直逼着店门这样安稳的停着,车上也没有任何标示要干嘛去,电话也没有。无奈等了一些时候,就打了114拖车电话。两分钟车主过来凶神恶煞对着我吼:我吃个早餐,停一会怎么啦?XXX的爆粗口。我真的也被激怒了,于是拿出手机录下来说:有理没理我们拭目以待。而后这件事前辈又来教育说:出门在外学会忍让,忍一忍就过去。我还是打着问号。又在经营时候碰到非常不合理的事也是前辈再教育说:这就是社会,不懂人情世故寸步难行。我还是打着问号。我说就算十大恶人在孩子面前都会变成“教育家”和孩子说:要做个好人,而不是要做个恶人。要诚实、正直、不说谎……但后辈真如此成为力量时候,他们却害怕了,于是又换了一副面孔成了“专家”。
从小学到高中都没开设逻辑课、哲学课。就连普通大学一般都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哲学课,只有马克思主义。出社会人到三十才听梁文道音频节目时候才知道有哲学这一门那么有趣学科。突然发现自己那么多问号都有所依寻,有可解答,感觉这个世界突然豁然开朗了。哲学看起来深奥,可是读起来其实并非费脑子,而是费心。犹如婴孩般的心是可以读懂哲学的。保持一颗纯粹、好奇、洁白如纸心,哲学这个兼艺术家是可以让它绘出一幅不朽名作的。可是我们又害怕开设这门课,因为开了这门课,其他课几乎讲不下去了。因为我们整个学科的体系是没有逻辑性的,得全部翻盘,这得有多么勇敢直面重头来过的勇气、决心、毅力才可。
所以现在成人总说孩子难搞,我想难搞的是成人吧。青春期孩子最富有创造力、“破坏力”,他们不受前辈一套时候,我们就感到权威受到了挑战,要证明自己是对的。于是在各种对抗中让自己胜利,尽管这样两败俱伤也在所不辞。这世间的权利游戏无处不在,到底是什么在推动这个畸形发展的呢?我想起了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是我们想要的孩子又怕的孩子。于是与他的各种争斗在所难免,就让这个世界血流成河吧,用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的血债还清,换血再造个新世界也不是不可的。如若哪吒不能换血,就等着一起沉沦、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