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具体几点记不清了,反正睡得正沉,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听着让人心里发毛。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摸黑走到厨房门口。冰箱门大开着,里面冷白的光投出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影子。我妈背对着我,蹲在冰箱前,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正从冷藏室里掏什么东西,凑在嘴边。
“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还带着睡意,“你不睡觉,在吃什么啊?”
她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特别慢,特别慢地,转过了头。冰箱的冷光打在她侧脸上,我看见她嘴角、脸颊上沾满了暗红色的粘稠东西,像融化的果酱,又不太像。她看着我,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特别满足又特别怪异的笑容,牙齿在那片暗红里显得特别白。
她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
“你要不要也来点?你爸爸的肝脏真的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