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苏
“正因为是一家人，才应该坦率一点。”月琴擦把眼泪说，“有些事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是不想和你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妈妈……”
“啥有些事情？哪方面？”欧文胜本来想冷静一些，可这些莫名其妙的做法和话，让他又要失控了。
“你不要动不动就跟我发火，有…有那啥，坐下来好好说。”月琴说。
“可以呀可以呀。”欧文胜心里软了。他能听出来，月琴对他的失控以致失态，已经有了潜意识的恐惧。他不愿意看到这些，他一向不愿意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姐妹，因为老母亲就互相掐，不能像有些俗气的家庭那样，在老人养老上，打的六亲不认了。
欧文胜在心眼里，和这两个只相差一岁和两岁的妹妹很亲。从小一直都是这样。
现在他下决心再不发火了。不论怎样，做个聪明人。绝对不能让外人听见了，看我们一家的笑话。他最不理解的是，这个曹保姆是我们找来的，两姐妹有什么想法，不和我们说，为什么先要和保姆搅在一起！简直是糊涂到家了。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重复那句话：“这个曹保姆嘴特差，而且她和院里的老冀家的姑娘家男人原来认识，不能让她看出我们家不和。”说到这儿，他沉默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了。我怎么能承认不和呢。我们坚决不做那种人家，不做让老母亲伤心的事。
想到这里，他赶紧有意地看看老妈。老妈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常。老妈的耳朵脑子都清楚着呢。只是说话不行。但欧文胜脑子里一闪，老妈对他们刚才的争吵，竟然没有一点反应。他的心，突然感到猛地抽搐了一下。妈妈一天天在走下坡路呢。去年，还可以大着嗓子说出“你们就吵吧啊！你们就吵吧啊！”，可现在，仅仅一年不到，老妈尽然变得如此麻木了。
他越想，心里越痛苦。嗨呀，我的老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