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今年是结婚来的九个年头,在娘家过的第二个春节。第一个春节,正处在孕期。然而在年初二因为自己睡眠不好的原因提早回深圳。第二个春节,孩子已经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三岁小男孩。然而在年初二因为孩子感冒咳嗽的原因提早回深圳。对于父母,我的内心一直是愧疚的。
对于回家的心,总是喜悦的,回到日夜思念的家乡别提说有多激动。吃着妈妈亲手烧制香喷喷的饭菜,吐着乡音,拉着永远说不完的家常,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真希望回到童年,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就那么永远在一起。从未离开过,没有牵绊,没有烦恼!这次回家,还是习惯地独家独户的去给亲人们问好报平安,习惯地带孩子去感受下乡村学校的气息,习惯地大手牵小手走遍每一条羊肠小道。
老家的冬天,万木凋零、寒风刺骨,这次的冷让我有太多的不习惯,盖着十多斤重的棉被有种被压窒息感觉。今年有幸见了一次二十多年没见过的雪景,大地银装素裹、耀眼夺目、呵气成霜。然而,此刻的自己只想着抱炉取暖。冬天,在儿时的记忆里是趣味无限的,冰凌垂挂、打雪仗、堆雪人、冻得红扑扑双手摘下长长的冰凌像吃雪糕样的有滋有味的,三五个小伙伴捏上几个雪球你来我去的好不热闹,胡萝卜做成的鼻子,老妈的缝补袋里翻出来的扣子当眼睛,老爸干农活带的草帽扣上三两下一个雪人成功了,每张小脸蛋开心得像那六月盛开的玫瑰花。
春节电视里的交通新闻应该是我感受年味最浓烈的地方之一,因为只有归家我才可以真正看电视。平日里家里的电视除了被孩子的动画频道锁定,就是形同摆设。听着新闻里的交通路况,关注的重点都与出行有关,航班起降,列车发送旅客数量,各地天气预报,春节旅行。回家过年的忙碌与热闹顿时在小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感叹回家的路即使再远再累,却还是阻挡不了游子回家的期待,家给人的感觉应该始终是舒适安宁的才对呀!
一个名叫东山的小镇,应该是节日气氛最浓厚的地方。拥堵的街道,狭窄的小巷两侧,摆满了玲琅满目的商品,绚烂夺目的糖果,花样百出的烟花,空气里弥漫着的肆意挥发的尘土味。喜气洋洋的人潮,或是甜蜜的情侣,相扶相持的老者,偕老扶幼的大家子。人们尽情的采购,犒赏这一年辛苦的自己以及家人。
东山镇上一家人气比较旺的私人诊所,是街坊邻居都极力推荐的最好的大夫。每逢春节,最热闹非凡的地方也少不了这个地方。清早因为儿子的咳嗽早早乘车带去镇上,刘大夫的诊所已经挤得水泄不通,年老的气色昏沉的靠着椅背吊着点滴,年幼的依偎在母亲怀里吊着点滴没有半分痛苦的神情,醉酒的坐在那边吐边吊着点滴。然后在他们淡定的眼神里我看出俨然家常便饭,真的不必大惊小怪。好不容易排到号,用听诊器比划一下“这咳嗽就是有炎症,不消炎不行”。说完就开了头孢加阿奇霉素两种药一起吃三天。在只有水大夫的乡下,虽然深刻明白病情不至于如此用药,但还是在大过年的日子里给儿子严谨有序的吃上了三天。三天的复诊,儿子咳嗽越来越厉害,事实证明抗生素不是万能的,至少在深圳没有采血化验之前医生是不会轻易给抗生素。在与亲戚聊天中,聊到一乡村医生,居然可以将初中毕业的儿媳通过简单的培训后用钱安置在镇上的医院当医生,我惊呆了!所以,在医疗上我只相信科学,而且我相信好的医生大部分都在城里。
春节,几乎所有人处在节日的团圆狂欢中。为了迎接我们的归来,妈妈早早就把我们三姊妹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床褥铺的整整齐齐。而我,就是那么一个怪人,睡觉就是离不开自己的那张床。因为睡眠障碍,心情自然难免豁达,也因为儿子的咳嗽,但从小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自己也未免太矫情,迎来了父亲抱怨与不解,当然我能理解他是出于对我的那份爱与不舍。相聚,就意味着别离。原谅我在大好的节日里大煞风景,只不过为自己寻找的完美借口而已,还好,我可以在面对别离时抹干眼泪继续前行。
对于一个远嫁多年的人来说,回老家过年,回到父母身边,回到生我育我的故乡,无疑是件多么幸福美好的事情。然而,尽管我们万般怀念,家乡注定了是离我们渐行渐远。把他乡当故乡,会成为越来越多的人最终的选择。而逐渐多起来的来自新的家园的牵绊也会让回家的路变得遥远而漫长。
回到深圳,深圳湾的候鸟,人才公园的花卉,深南大道的壮阔美景,仙湖弘法寺祈福的钟声,欢乐海岸的灯展,寂寥的街道,自由驰骋的马路,温暖如春的阳光,又感受了一个不一样的年味,一切回归正轨,原来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