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田野,雾仍没有散去,浮在空中,枝枝叶叶舍不得她们,偷偷的勾住他们的衣角,雾便温顺的俯下身来,轻轻地搂住它们。有时候,早起干活的农人从雾中缓缓地走出来,帽子上,扁担上,竹篮边都挂着一条条的白纱巾,有时脚步还簇拥着一团团的雾,那么浓,那么密,就像踩在云上,就像云载着人飞来飞去。每次看到这里,我就十分惊奇,伸手抓,轻轻一拨,四处散开,有时跑到我的脸边,我就奋力地吸,奋力地舔。凉丝丝的,甜蜜蜜的。
云雾褪尽,慷慨地留下许许多多的晶莹剔透的 形态饱满的水珠。水珠落下上面,挂在树枝上,躺在草叶上,亲吻野果。有的水珠十分调皮,四处找新家。有得幸运,一片叶子接一片叶子,蹦哒几下就顺利到达新家了。有的可能失手,,眼看就要摔下来了,善良的草叶接住他们,虽然没有到达钟意的新家,但起码也换了个新环境。更不幸的是草叶没有接住他们,只好落到地面,与大地妈妈融为一体。有时树枝上有一排排正在荡秋千的调皮的小水珠,胖胖的身子晃荡这微光,亮闪闪的,忍不住去摸它们。冰冰凉凉的。闻闻手,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
有的水珠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被我搞得“家破人亡”,可他们仍努力地汇聚在一起,形成更大的水珠,跳到草叶上,压弯草叶,死死坚守住家园。这让我大为赞叹!
戏弄完水珠,我打赤脚走在田埂上,水珠们看到新住所,纷纷把家搬到我的腿上,冰冰凉凉的,又似给我挠痒痒。往往还没玩够,,太阳升起,,温度逐渐升高。水珠便和我捉迷藏,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第二天又跑出来。
事物的消逝往往能够带来美好的事物。
太阳奋力摆脱黑夜的枷锁,击破厚重的云层,拖着疲惫不堪身体向上爬,向光明奔去。太阳热血沸腾,周身透红,把仍想抓住它涌在身边云染上不同的红色。就像水彩画一样,云层层层晕染,逐渐变淡,朦胧中带有透明,扑朔迷离。
太阳的激情传给了更多的事物。远处一个池塘,它的脸也红了,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打个水漂,惊到熟睡中的鱼儿,猛地越出水面,太阳光映在它的铠甲上,像镀了金子,那么瑰丽,又猛地扎进水。 抬头,太阳光已经有点刺眼了。在额头前搭个"凉棚",映入眼帘的,是:重山隔重山,青山翠,早霞红,风吹呀吹,吹皱一汪水,浪花呀浪花,波波连烟翠。我似乎成了画中人。
“囡囡,回家吃饭啦————” 这时,我才慢慢转身,慢慢走,慢慢离开画,成为画外人。 我的记忆化作一幅画卷,时间最终让我成为了画外人,不像儿时,可以生活在画里,不再是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