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微风吹过,树叶摇曳生姿,天空一片湛蓝,金灿灿的太阳就在头顶,眼前的河水滔滔不绝的流淌,不停地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我闭上眼,听,那麻雀飞上树梢,正叽叽喳喳的讨论些什么,听,那雄浑的波涛声,宛如天空的一声巨响,震人心魄。还有,在河岸边,在山坡上,在田野里,有伙伴的欢声笑语。。。。。。
这一幕幕的场景从那以后,就只存在于我的梦境中了。。。。。。
那年,我只有八,九岁。依稀记得,家的前面,还有一块菜地,菜地里还栽种着一颗柚子树,父亲在外面做工,家里只有母亲,姐姐和我。母亲每天清晨都会早早的起床,趁我们还在熟睡,就提着水桶到家外面的河里挑水了。河水很清澈,所以母亲挑的水,一部分会用来浇灌栽种的蔬菜,一部分会用来供日常的煮饭,烧水用。太阳渐渐升起,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啪,一记响亮的巴掌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母亲提起嗓子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我不情愿的翻翻身子,撒撒娇,然而这在母亲这儿,根本不好使,只得悻悻的起来。走出大门,贪婪地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伸伸懒腰,便感觉这一天都充满了元气。吃过早饭,忽的想起今天星期六,不用上课,心里美滋滋地。出门,左转,经过一条小路,拉上小伙伴,又径直的往上走去,三三两两的提着水桶, 拿上家伙,朝着村里的堰边走去。堰里边儿消了水,正是我们捕捉螃蟹的好时候,我们一个两个的充满豪情,恨不得将所有的螃蟹尽收囊中。经过一番折腾,总算还是有所收获。回到家,烧热家里边儿的大铁锅,倒上今秋刚打的菜籽油,只等锅热油辣,手一挥,一盘螃蟹下去,滋的一声,香气扑鼻而来。炸制成金黄色后。捞起,此时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调料,只需撒上盐,味精,一盘香喷喷的螃蟹便出锅了。等不及招呼,大家伙儿就自己动起手来,也不管这螃蟹有多烫,徒手抓起就啃食起来,大家都笑着,开心于这简单又快乐的生活。
吃罢,正直午后,河水褪去,仅留下一片沙洲。又相约着穿过河道,去沙洲玩,天气晴朗,不一会儿河道上突出的鹅卵石就已经被晒干了,于是挑选平整的鹅卵石搬到沙洲上,聆听着微风拂动芦苇的声音,畅谈着自己的趣事,又组织着在沙洲上玩儿起了捉迷藏。累了,便随意地躺在石头上,享受着这份惬意。一天,两天,三天。。。。。。
不知过了多久,村里传来消息,河水要改道,于是河中央的沙洲没有了,河岸边翩翩摇曳的芦苇没有了,又过了许久,河的上游突然多了一座工厂,从此,河里的垃圾多了起来,蔚蓝的天空也充斥着黑色的烟雾,空气不再新鲜,河水变得浑浊,鱼虾仿佛消失了一般,竟不见其踪影。而后,家里修了新房,小菜地作为了地基,老房子也废弃了。。。。。。
而我们,也不再如往昔,每个人都去了不同的学校,认识了不同的人,渐渐地,不再像以前那样,抬着一张小板凳,紧挨地坐着,便能聊一个上午。但至少,当我们再次相聚的时候,我们还是能像以前那样,从容交谈,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关心,温暖。也许,时间的流逝改变了许多东西,改变了许多人,改变了许多事,甚至改变了我们曾经熟悉的东西。对于记忆中故乡,伙伴的影像,不再清晰,但我知道,在记忆的海洋里,总存在着一些记忆的碎片记录着我生活的点点滴滴,当有一天,我追忆那些美好时光时,还能重拾记忆,回望当年——那些属于我们的日子。
再见,故乡,尽管时间让你褪去了往昔的容颜,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依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