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年戊申廿八,余出乡赴学,孑身逆旅,归期遥遥,顿觉伤感。念及故乡十余年之过往,更觉不舍。遂作一赋一诗,赋写故乡,记生养之地;诗寄知音,愿万里莫忘。
《青阳山河赋》
地龙起陆,或谓丘壑。溟鲲吐纳,或谓江河。
平阳故土,泰达今夕。山河旧地,才俊云集。柏梁云构,危然似排山。阡陌交通,往来尽宾友。吾生于斯而长于斯,为士有未晓而朗声,气冲星汉。入市有临昏而不闭,黄阳入户。当是时也,巷陌鸡犬相闻,疏枝鸟雀作息。主客不羁而犬马随,游人却步而栖禽望。此盖世人皆知之。
然当出市坊,远楼房,步趋东方,可见河横溢,山兀地。河谓之平阳,山谓之青云。平阳者,贯通南北。东西两望,吞吐日月,一平天地,是故得名。桥卧波上,人过之,便闻鼓浪,如叩洪钟,似伐雷鼓。风啸云掠,有如不休之橐龠。顾而望之,唯见褰裳濡足之童,逐三两之野鹜。至若日下,忽有雁阵飞掠其河,鸣之啾啾然,余音不绝于落霞之中。
其平阳更东,则青云之丘。夫青云,昔张祖执鞭而泰山崩,其峰挟青云坠地,是故得名。登峰遥望,山川萧萧,何其坦迤,江河澜澜,何其奔流。吾少时居舍而观青云,其山嶵巍以嵯峨,青岩白沙,若云兴霞蔚,朦胧其上。待躬身亲临,实嗟叹不得先年而至。
青云之下,乃筑堤成湖,几世几人,东仰其源。或言有玄龟,伏于水下,以足为柱,以背为渚,隐而承此一方山水。非大风浪而不见也。或言此间山河已定,神龟蜕龙而腾,其甲徒镇于此,湖涸方见之。
呜呼,青云之下,龙腾于此哉?吾及同窗习于此十余年矣。念及寒暑不阻、风雨不止,郁郁难志之况。戚戚然有怅怀意。
少日拏云志,力擎杆百尺,今时出乡游,念斯心杂陈。昔年胸怀广,心存四海志。御骖騑而颂九歌,推杯盏而叩六幺。豪气干云霄,造化偏弄人。零落孑然,不见昔人。
鱼涸辙濡以沫,相忘于江湖,盖因上水不止,鱼跃化龙乎?今知音奔赴,五湖四海,愿君龙腾万里,终排天阙永光。
青阳山河赋,赋在山河中,他日碧霄里,莫忘桑梓地。
《别城吟》
万里河海排群丘,欲书别愁几度休。
木叶飞摇连天野,一山风雨一山秋。
旧乡柳摇春难忘,而今他乡泛舟游。
遥寄九州月明处,知音不改诗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