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终的目的不是好死,而是好好地活到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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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英文原名为Being moral,直译成中文就是凡人有死,但考虑到中国人对“死”字比较忌讳,译者将其理解为“残阳依旧好”,于是有了“最好的告别”这个名字。

作者阿图·葛文德,《时代周刊》2010年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中唯一的医生,白宫最年轻的的健康政策顾问,影响奥巴马医改政策的关键人物。

在这本书中,他通过一个个具体的案例,从作为医生、朋友、亲人、儿子的不同角度,思考医学、疾病与老年。我选取了当中的八句话和一个故事,与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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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图说:“高龄老人告诉我,他们最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那之前的种种状况——丧失听力、记忆力,失去最好的朋友和固有的生活方式。正如菲利克斯对我说的:老年是一系列连续不断的丧失。在小说《每个人》中,作家菲利普·罗思说得更加苦涩:老年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他说:“衡量人们对药物的依赖下降了多少、多活了多久比较容易,而衡量人们从生活当中得到的价值感则困难得多。”

他说:“有另一种更引人注目的自主性。无论我们面临怎样的局限和阵痛,我们都希望保留我们作为自己生活篇章的作者的自主或者自由。这是人之为人的精髓。”

他说:“我们在对待病人和老人方面最残酷的失败,是没有认识到,除了安全和长寿,他们还有优先考虑事项;建构个人故事的机会是维持人生意义的根本。”

他说:“当我们无法准确知道还有多少时日时,当我们想象自己拥有的时间比当下拥有的时间多得多的时候,我们的每一个冲动都是战斗,于是,死的时候,血管里留着化疗药物,喉头插着管子,肉里还有新的缝线。”

他说:“活得太久也是一种损失。它令我们就算不至于完全残废,但也步履蹒跚,老态龙钟,这种状态就算不比死亡更差,但无非风烛残年,所剩无多。它剥夺了我们的创造性以及为工作、社会和世界效力的能力。它改变了人们对我们的感觉、与我们的关系,以及最重要的,关于我们的记忆。在他们的印象中,我们不再活力充沛、忙碌充实,而是年老体弱、无能无用,甚至令人可怜。”

他说:“把今天过到最好,而不是为了未来牺牲现在。”

他说:“在年老和患病的时候,人至少需要两种勇气。第一种勇气是面对人终有一死的事实的勇气——寻思真正应该害怕什么、可以希望什么的勇气。但是更令人却步的是第二种勇气——依照我们发现的事实采取行动的勇气。”

他说:“我们最终的目的不是好死,而是好好地活到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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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最后,葛文德讲述了自己父亲的故事。老葛文德本来是一位身体强壮的泌尿外科医生,2006年春天,他的脊髓里面长了肿瘤。他找了两位神经外科医生诊断,但没有做手术。直到2010年夏天,他觉得行走困难、有可能瘫痪的时候,才决定做手术。

随着病情的恶化,老葛文德渐渐生活不能够自理,阿图·葛文德向父母提出,有两种养老方式可以选择,一是加入住家附近的自助养老机构,另一个是在家接受善终服务,有专业的护士上门来照顾。

老葛文德选择了后者。他在家中又平静地度过了一个春天和夏天,在最后的那个8月的下午,家人给他擦身体、换衬衣,他坐上轮椅去看后花园,那里有花,有树,阳光明媚。他吃了芒果、番木瓜、酸奶。他打了吗啡止痛,在家人的陪伴下,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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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值得一提的是,在老葛文德病情恶化到不做手术就要瘫痪的时候,阿图和父亲进行了“艰难的谈话”。

▎如果瘫痪的话,有些什么担心?

▎怕自己会成为妻子的负担,担心不再能够照顾自己,不确定生活会成为什么样子。

▎愿意付出什么、不愿意承担什么?

▎最关心的是跟人在一起,跟人交往。

▎那就是说,只要能有人做伴,即使瘫痪也是可以忍受的?

▎不。不能接受完全瘫痪、完全靠人照顾的生活。不仅希望能够跟人们在一起,而且还需要掌控自己的生活。

▎瘫痪就需要24小时护理,然后是呼吸机和饲喂管——好像不需要这些,对吗?

▎不!宁愿死也不要!

老葛文德在这场“艰难的谈话”中还在捍卫那个“自主”的概念,自主使得我们每个人根据某种连贯的独特的个性、信念和兴趣来塑造自己的生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故事有怎样的波折,我们都要努力保持生命的完整性。

而生活就是选择,而选择了无尽头。一个人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也就是做决定的责任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此时我们应该怎样做?阿图·葛文德医生显然已经为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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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让我想到了琼瑶女士写给儿子儿媳的那封生前预嘱:“生时愿如火花,燃烧到生命最后一刻。死时愿如雪花,飘然落地,化为尘土!”如果活到老年,走向死亡是“当然”,只是,老死的过程往往漫长而痛苦,亲人“有救就要救”的观念,也是延长生命痛苦的主要原因!我亲爱的中维和锈琼,这封信不谈别人,只谈我一一热爱你们的母亲,恳请你们用正能量的方式,来对待我必须会来临的死亡。时候到了,不用悲伤,为我欢喜吧!我总算走完了这趟辛苦的旅程!摆脱了我临终前可能有的病痛!”

随着医学技术的发展,人们的平均寿命可以得到延长,但是人生的最后一课必然是死亡,或许,相比起怎样延缓死亡,如何优雅地跨越生命的终点更值得我们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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