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颅骨、隐秘的心、
看不见的血的道路、
梦的隧道、普洛透斯、脏腑、后颈、骨架。
我就是这些东西。难以置信,
我也是一把剑的回忆,
是弥散成金黄的孤寂的夕阳、
阴影和空虚的缅想。
我是从港口看船头的人;
我是时间耗损的有限的书本,
有限的插图;
我是羡慕死者的人。
更奇怪的是我成了
在屋子里雕砌文字的人。
宇宙起源
不是混沌,不是黑暗。
黑暗需要眼睛才能看见,
声音和寂静需要耳朵分辨,
镜子要形象充斥才能反映。
不是空间,不是时间。
甚至不是预先考虑一切的神,
是他设置了第一个
无限夜晚之前的万籁俱寂。
不可捉摸的赫拉克利特的长河,
它神秘的过程没有让
过去流向未来,
遗忘流向遗忘。
有的苦恼。有的恳求。
现在。宇宙的历史之后。
梦
午夜的钟特别慷慨,
给了充裕的时间,
我比尤利西斯的水手们航行得更远,
驶向梦的境界,
超越人类记忆的彼岸。
我在那里撷取的一鳞半爪,
连我自己也难以理解:
形态简单的草叶,
异乎寻常的动物,
与死者的对话,
实为面具的脸庞。
远古文字的语句,
和白天听到的无法相比,
有时候引起巨大的恐惧。
我将是众人,或许谁也不是,
我将是另一个人而不自知,
那人瞅着另一个梦—我的不眠。
含着淡泊的微笑凝目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