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说她23岁的儿子托米,又把他的家搞成垃圾桶了。她现在要为儿子找清洁工,还必须找专门为有“恋旧物癖”的人服务的清洁工,这个要到专职部门里找。
清洁工说,她要每月一千欧元。桑说这价格太高了,她付不起。清洁工说,就算给了一千,她顶多一周为托米打扫两次,而且她将无权丢弃任何“垃圾”,只能帮托米整理归类。
这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让桑烦恼了。我和颂为桑想了不少计策。
不过计策归计策,托米家里还是依然如故。就是说,通常在闭门谢客一个月后,托米才让桑进门,桑看见的永远是剩余的食物和脏衣服堆积得没路可走,蛆虫霉菌苍蝇在橱柜内外繁殖壮大,餐具上粘附的食物已经硬化。
桑当然也不会打扫。她只能不断帮托米扔掉脏的,再买新的。
告别桑,我对颂叹息说:“桑真可怜,她为什么总为已经成年,聪明伶俐而且已经搬出去居住的儿子这么操心呢?知道会看不惯,别去看就好了嘛。”
颂说:“她呀,她需要,托米也需要。”
接着她问我:桑为什么不定期去打扫托米的家?
“因为托米不肯开门让她进去呀。”
“后来为什么又让她进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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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雷是个快乐多话的小伙子,话多的程度令人发指,有他在的场合,大家谁都不许沉默。你若沉默,他会一迭声的叫你的名字,然后说:“我忘记该说什么了”。或者直接要求对方:“你倒是问我点什么呀!”
可是这一天,玛姑捣不开她的一团面,状极狼狈。我知道哈雷有特别好的方法解决面结成疙瘩的问题,于是对哈雷说,“你教教玛姑呀。”
哈雷用他非常漂亮,非常真诚的大眼睛盯住我问:”我叫什么?“
”哈雷?“
”她叫什么?“
”玛姑?“
哈雷的眼睛一垂,双手一摊。难得的不再说一个词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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