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早已过去,夜里偶尔睡不着觉,零星记录了一点不成文的句子,可能非常滞涩,但这是我的一点尝试。有些句子仅代表我的心境,如果你能有幸理解其中的含义,我会感到幸运。
六月
六月梅雨,窗外画一川绿潮。我是徜徉的鱼。
风打着盹儿,小草战栗着咕哝,小孩勉强地,扯动窗帘,做升旗的预演。
车窗外,阳光极速扭曲,旅途衰减成一宿迟眠。
永恒似乎总有不怀好意的意味,吸吮着人们的想象和年华,仿佛一种不可证伪的诅咒、谎言。
我们预演过无数次的死亡,然后巴巴地活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鲜艳的死亡下,人人都成了瞎子。
人除了人以外,什么也不像。
越是成熟,越是空虚得忙碌,耽溺深思熟虑后的放纵。
七月
风吹来了,时光剥落的声响。
死亡是浮在风里,尚未着陆的快感。
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像婴孩般可爱,一个遍体鳞伤,夜里才醒来。
玩偶是潜意识,顽劣而真实的分身,在交替的怀抱里,有没有一刻深沉地厌恶自己?
脆弱的时候,人是最分裂的,心里有个孩子在啼哭,壳却不动声响地褪下。
时间久了,我成为自己走过的路,以另一种姿态向前延伸。
八月
夜市喧哗吵闹,是有人拆卸着自己,拼凑窗户上写下的名字。
夏日,是走不完的梦。夜空寂寥,芦苇侧听风的寄语;从运河那头走来的记忆里,和她,有了跨越眼神的想象。
当我注视你的时候,有久久不去的迷惘。
黄昏撑不住一场忧郁的雨,穿波点裙的女孩,被无患子的殷勤打湿。她恍惚听见花儿凋落,雨脚唱她的颂歌,命运是向美袒露如此赤诚么......或者,是为暮暮冷雨而震撼?
她是个悲哀的人,在于她是个美人,没人看见她唇舌间,被花苞捂死的缪斯女神。
女人挨着我,递来一叠照片,说,他们一个人的时候,和我长得都很像。
因为无可挽回的爱恋,像对高岭之花般,他让女人在心口种了多年的伤。
瞳孔掠过黑色闪电,他贴住胸口,静静等待那杀死他之前的巨响。
卡萨诺瓦也许会说,他从花海走过,只留下桔梗的香。当然,这适用于所有人。
我怒目而视时,瞳孔里的那人也令我生惧。
当你不接受时运机缘巧合的贿赂,发现自己被小丑般嘲弄,无意识地变成了命运下一场赌局的筹码。当你做尽一切,我希望自己有幸坐在对面,听你讲完每一句脏话。
我所能想象的幸福,是她不经意地走过,说出了我下一句的话。